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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崖底。
原本叫“将军”都够生疏了,如今她连姓都叫上了。这还和孔将军、沈将军、王将军有什么区别?
他突然意识到孟昭叫那莽厮“王莽”,这是多么亲昵的称谓。
但自己在蕴娘这里,只是个“滕将军”... ...
他想让她别这么叫,却也不敢迫使她一点半分,只得默默地朝着她一直看去。
他就这么一直看她,直把邓如蕴看得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她才清咳一声道。
“那麻烦你。”
不是什么疏远的称谓,是“你”。
滕越这才觉得坠入崖底的心又提上来些许。
他也不敢从她那里要更多了,拿起她封好的信,捏了捏,走了。
... ...
这样送信确实快,半月的工夫,信从京城回来,邓如蕴的试药更有了明显的进展。
邓如蕴原本对于自己的新方子,哪怕有了初步疗效,也不敢直接投放到广阔的病人群里去。有些药理医理方面的东西,她但凡不太确定的,都在上一封厚厚的信里问了白春甫的意思。
白春甫也给她回了一封长信,厚厚一沓写满的信纸,只把某人看得脸色都黑了。
不过他在信里把邓如蕴的不确定之处,全部一一做了解答,他甚至还让太医院的朋友帮着看着这成药,都道若是可以在试药中持续生效,完全可以大量铺开来。
信到的时候,邓如蕴这边的结果也都出来了。
邓如蕴将秦掌柜专门叫到了山里,她让秦掌柜看看,以如今玉蕴堂的能力,这新药能在短时间内制出来多少。
秦掌柜先看了这新的羚翘辟毒丹试药的药效,险些惊掉下巴,接着又细细看了方子和做法,直道没问题。
“东家,咱们这新药和研春堂那宝药可完全不一样。”
他说西安城里的研春堂,前段时间就上了一种众人称呼为宝药的药丸,是专门针对此次时疫的特效之药。这宝药一丸五两,五丸起售,贵的没边没谱,但药效确实是好,寻常百姓是买不起的,但是达官贵人们吃上五丸十丸,还是不在话下。
且这研春堂是秦王府的产业,有秦王府坐镇,一时间西安城里的高门,没有哪家不争相备上二三十丸,而陕西行省其他各个府县的权贵人家,也无一不赶考似得,催促家人到西安府里买药。
这两月,研春堂凭着这宝药,稳稳赚了一大笔钱。
可这会,秦掌柜瞧着自己东家的新药,连声道。
“他们那宝药用的多半都是极其昂贵的药材,一来珍贵药材有限,二来工序也复杂,想要一时半会铺开不可能。但咱们却不一样,东家这新方子几乎用的全是寻常草药,制法亦不复杂,咱们只要把手头上其他成药都暂停了,新药很快就能买到药铺里去!”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秦掌柜看新药的试药效果,虽不如研春堂的宝药厉害,但也是直追其后。
试药的人还少,他不太敢确定,却同邓如蕴道。
“这可是大事,虽说能做,但没有东家在我身后坐镇,我实在是发怯啊。”
万一药效不好,铺开这么大的量,多半要赔本,但若是药效太好,真就挡了研春堂的财路,那可是秦王府的产业,岂能放过了他们?
秦掌柜巴巴地看着自家东家,见东家皱眉,又朝着一旁的滕将军看了过去。
滕越略略顿了顿,而后开了口。
“蕴娘,先回西安吧。”
他轻声说了过去,邓如蕴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好。”
*
西安城。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但研春堂门口的人却越来越多,火热得几乎要将门槛踏破。
研春堂的大掌柜和二掌柜过来瞧了一眼,都对这番火热之势满意得不得了。眼下时疫越传越广,向东向南都传播开来,不只是陕西行省,各省都渐渐都有了病人,有一人就能传许多人,身强体健的能不吃药扛下来,但凡不那么健壮的,还是要吃药的。
而他们研春堂是最先研制出“宝药”的药铺,又在西安这等四通八达之地,各省逐渐都有了人上门求药。
不过宝药卖的确实贵,家底稍微浅些的人家,就用不上了。
这半月,药堂里都在商议此事,如今有了新章程,但却要有上面的人替他们拍板才行。
西安人都知道研春堂是秦王府的产业,不过研春堂在秦王府嫡枝本府占得不算多,秦王藩下各个王府,多少也都占了些,不过其中占得最多的,乃是砚山王府。
并非是砚山王府眼光独道,敢于往研春堂投钱,恰恰相反,砚山王府几乎没有往研春堂里投过什么钱,可砚山王府却养着一批药师,这些药师制的药,几乎包揽了研春堂一大半的赚钱好药。
这会大掌柜和二掌柜从自家药铺离去,联袂去了砚山王府。
他们提前就已跟王府里递了牌子,到了门后就直接被人领了进去。
砚山王爷一直身子不好闭门谢客,上了年岁更不见人,世子只管花钱,不管这些庶务,而大掌柜二掌柜此番见到的,乃是砚山王家的幺子,镇国将军朱霆广。
朱霆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