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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是安儿的,这对双胞胎年龄相仿,为争个先后、抢个玩的吃的,经常打架,打输的总是弟弟安儿。
罗氏听见这声音,连忙就出去了,没一会儿哭声渐远,房中又恢复安静。
罗氏快步回来了,解决完小孩子的事,唯恐错过了大夫的结论。
这时老太医也已经看过宋然的眼睛,把过脉,又看过他已经渐渐瘦弱的腿,最终摇了摇头:“时间太长了,老朽也是无能为力。”
一句话,宣告了结局。
宋然眼中的那抹神光早已黯淡空洞,罗氏一下就湿了眼眶。
宋铭强忍失落,又挤起一丝笑道:“无妨,老太医早就说过只是看看……我知道,知道,还是多谢老太医专程跑一趟。”
“岐黄一术,也有专长,你们可再寻这风科或是针灸科名医看看,老朽得空,也看看是不是有能治这病症的人。”老太医又说。
宋铭连忙答:“是是是,我们再看看。”
老太医拿了药箱,走到魏歧面前:“到底是阁老高看了我,我便说不过来,这下倒真是献丑了。”
魏祁道:“陈老愿意来看一眼,才是高看了我,我代岳家谢过老太医。”
老太医叹一口气,要出门。
宋铭连忙道:“寒舍备了酒水,还请了那翠云楼的花容姑娘来献曲,此时应该就在路上了,看诊事小,老太医大老远跑一趟,好歹喝几杯再走。”
老太医却是摇头:“我是好这两口,但无功不受禄,这酒我是喝不下去,就先告退了。”说完又看向魏祁道:“阁老得罪,得罪。”
魏祁说:“陈老这是何必,我知您早断出结果,不愿来,这酒水是人情,不是诊金。”
老太医却也十分坚决,“别的不多说,就劳烦你让人送我一趟。”
魏祁无奈一笑:“也罢,先帝就曾说谁也拗不过陈老头,连先帝也拗不过,我更拗不过,我送陈老。”
老太医捋着胡须笑,似乎还颇得意自己的“执拗”。
魏祁与宋铭一起去送老太医出门,宋胭走到宋然身旁道:“哥哥,太医说还能再找风科大夫看,我回去了便帮你打听。”
宋然摇头:“不要白费功夫了,大夫看得还少么,当初便看不了,现在过了这么久,又怎么就能看了?白日做梦罢了。”
“哥哥……”
“你们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宋胭无奈,罗氏又在一旁垂泪,她知道哥哥见了母亲的泪水只会更难受,只好听哥哥的,带了母亲出去。
两人走到园中,宋胭劝慰母亲:“我们找找大夫,老太医不是也说会替我们看看么,他认识的大夫多,也许真能寻到这样的人。”
罗氏摇头:“我自然明白,老太医只是随口说说,给几分希望,若他有把握,便不会拒了这酒席,连饭也不愿吃一顿,他是真知道没有治的可能。”
宋胭说不出话来。
罗氏抹着眼泪道:“不管怎么样,还是感谢你家夫君,要不是看了天大的面子,人家堂堂院正怎么可能跑到我们家来,也感激你们替他受折腾,今日你们便在家中吃顿饭,玩一玩再走。”
两人正说着,柳姨娘牵着安儿过来了,见了二人,掐起嗓子道:“哟,姑奶奶回来了呢,我就见厨房里杀猪宰羊的,比过年还热闹。”
她语气带着尖酸,宋胭与罗氏心情都不好,知她不怀好意,一时没回话。
柳姨娘却不甘心,继续道:“上个月安儿要个玩伴,好说歹说,太太说家中拮据,不肯花几两银子去买个小童回来,这个月,今日办一场酒席,明日办一场酒席,不知花了多少银子进去,还特地花闲钱去请姑娘过来弹曲呢,合着安儿不是宋家的人,太太的姑娘和儿子才是姓宋的。”
说着摸了摸安儿头上的汗:“这么大热的天,竟令奶娘将孩子抱到街去,请了太医来又怎么样,瘫了就是瘫了,我看太太便死了这条心,多少也紧着些安儿,以后养老送终还得靠着他。”
话音落,宋胭上前,一巴掌扇在柳姨娘脸上。
柳姨娘被打得发懵,紧紧捂着脸,宋胭冷声道:“姨娘,你如今好大的气焰。”
“我家夫君虽算个三品大员,但好歹是家中姑爷,不会说什么,陈老太医是圣上近臣,谁敢怠慢?莫说花十几两银子进去,就是花一百两又如何?轮得到你来评说?
“我哥哥在一日,他便是家中嫡长子,是宋家未来当家人,你说养老送终靠着安儿,是说我哥哥死了吗?”
她这番话,条理清晰又威势赫赫,柳姨娘被问得哑口无言,捂着脸半晌不吭声。
魏祁与宋然从房中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魏祁与宋铭送完老太医回院中就遇到老太爷身旁仆人,问宋然看诊的事,宋铭亲自去向老太爷回话,叫仆从先带魏祁入堂上宴席,稍作休息。
魏祁却没去,只让仆从带自己回了宋然房中,想起他必然难过,进屋与他说了两句话,劝他入席,宋然倒也看他面子,好容易答应入席,到院中,却看见宋胭扇了姨娘耳光。
这是魏祁从未想到过的一幕。
宋胭的确是嫡女,可姨娘是长辈,她这一巴掌已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