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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在库房那地方呆得太久了……”
“呵,你说你在库房里呆得太久了?有我呆的时间长么?我都快要沉眠了!管家将我唤醒的时候,我身上还积了一大片灰尘呢!”
“谁不是呢?!”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过是等闲!你知道我们那个库房里到底有多少纸人俑仆睡着睡着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的?!”
这句话一出,所有声音都没了。
既是为了那些沉睡过去再没醒来的同类们,也是因为它们实在没有其他的话语来驳斥了。
“所以找个机会,跟小郎君道谢吧……”一个声音忽然道,“如果不是小郎君,我们中的一部分是真的要沉眠,然后再醒不过来了。”
纸人与俑仆本来就不是正经的生人。它们是阳世的生灵为了寄托对亡人的美好祝愿,向有道真人求取得的一份照顾。
所以它们没有生灵都会有的灵魂,只有虚幻的、浅薄的灵识和被贯注在它们形体之上的那一点力量。
也所以,如果它们一直被封存在库房里而得不到阴灵气机浸染的话,它们的力量会散去,它们的灵识会蒙昧甚至熄灭。
真到了那种程度,它们也就算“死”了。
没有任何存在会甘愿接受自己的泯灭。
哪怕是它们这些灯烛一样的、必须要供阴灵差使才能够继续存在的造物也一样。
孟彰脚下不停,只有微微垂落的眼睑证明他真的将那些话语都听在了耳里,也只有它能够证明孟彰此刻有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然而,当孟彰走到正院外头,远远能看见正院的匾额的时候,他暗自摇头,放弃了方才那乍闪的灵光。
纸人与俑仆……
作为造物,它们是与它们的主人之间的联结远超想象的紧密,是完全忠诚于它们的主人、甚至它们的存亡都只系于主人一念。
没有它们主人的允准,它们是绝对不会为旁人做事的。
它们更不会背叛它们的主人。
不论是多么隐秘的事情,只要它们的主人询问,它们就绝对不会帮旁人保守秘密。
所以如果真要用纸人、俑仆来试法或者演法的话,他就只能用属于自己的纸人与俑仆。
可是,面对那样忠诚于自己却又有着自己独立意识的纸人和俑仆,孟彰……
自觉自己下不了手。
那些纸人、俑仆的灵识实在太过脆弱了,就像烛台里的烛火一样,轻易就会被吹灭。
罢了……
孟彰暗道。
还是再找一找其他吧。
反正这阴世里,多的是厉鬼恶灵,也多的是阴兽戾兽。拿它们来炼法、试法和演法也很合适,比那些连反抗都不会尝试的纸人俑仆来可好上太多了。
不过,梦境一道相关的灵感,倒是可以在它们身上试试。或许,还能够将它们那虚幻至极的薄弱灵识给凝练出来呢?
借假修真、从虚幻中走出化作现实这样的法术或者神通效果……
甚至,如果能将它们这些纸人、俑仆那虚幻薄弱灵识当作节点联结在一起,形成类似曾经小说里设定的虫族一样的集群意识,他或许能为自己造出一个管家来。
至于这个管家能不能成为似孟棕一样可以帮助孟梧统筹内外、梳理上下的大管家,那得到时候看那个纸人或者俑仆成形之后的具体效果。
不过都没关系,只要那纸人或者俑仆能成,不论是直接顶上大管家的位置,还是只能屈居其下,对于孟彰来说,都有着相当不俗的好处。
更何况,不说最后的成品效果如何,只要能有一个结果,或者说干脆就只有一个过程,对于孟彰自身的修行也是一种积累。
孟彰如何能不动心?
但对于孟彰来说,这些确实也太早了点。
他如今才刚刚养精完满呢……
将这一切异想收敛的那顷刻间,孟彰也跨过了正院的院门,走入了正院里。
往日里孟彰过来总会看见守在外头的孟棕此时完全不见人影,只有那来来往往、人影幢幢的纸人俑仆来与孟彰见礼。
孟彰只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让人通传就听到里头传出来的声音:“阿彰吗?进来吧。”
孟彰才迈过书房的门槛,当即就被整整齐齐摆在俑人梧身侧的那些个木盒给镇在了原地。
他居然没能再往前迈出一脚。
一个叠着一个、整齐又相似单单只是上面的纹饰不一样的近千个木盒堆在一处,不可谓是不壮观。
尤其是……
那些木盒子里装着的,居然都是饰金朱两色粉末的拜帖和请帖。每一个木盒子里的帖子还足有十份之多。
孟彰停在原地,看着那些木盒的表情堪称惊恐。
而除了那些已经被摆放在那里的木盒之外,还有更多的装着拜帖、请帖的木盒正在被纸人和俑仆从门房那边送来。
“用得着被吓成那样吗?”俑人梧的声音将孟彰心神拉了回来。
孟彰一寸寸地将目光挪过去,看见俑人梧面上那堪称恶趣味的笑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俑人梧面上笑容里的看戏意味越发的浓郁。
“别太着急,这些还是孟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