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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长着呢。”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真让孟昭、孟显和孟蕴对那位嫡长皇子做些什么,他们也做不来。
那嫡长皇子不论怎么说,到底是肩负万民生息、百姓所望,在他悖逆这份冀望、受万民责难以前,他们顶多也只是给他添些堵,叫他心里不痛快而已。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毕竟那司马慎也没真对他们家阿彰做些什么,就是给他添堵,找了些麻烦而已。
孟蕴心情松快了些,又跟孟昭接着往下说。
“虽然这宗室的各支藩王基本都赶往帝都洛阳参加嫡长皇子的那场洗三宴了,看上去依旧保持着对皇族正朔的恭敬,但……”
“这都是表面的。在那暗地里,这些宗室藩王其实都在不断地来往联络。”
孟昭问道:“当着长乐宫和椒房殿的面?”
孟蕴想起这件事脸色也有些发沉:“不是只当着长乐宫和椒房殿的面,是当着全天下诸多世家望族的面。”
“这是羞辱。”孟昭轻声说。
如何不是羞辱呢?
当今晋帝嫡长皇子出生当日曾有人出手收买产婆,要阴害才刚刚诞下的嫡长皇子一事,虽然没有广而告之,甚至还被椒房殿和长乐宫联手压下了,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又还有谁不知道呢?
又,还有谁猜不到洗三宴上出席的各位宗室藩王中,必定有那一日的凶手呢?
但知道又怎么样?
长乐宫也好,椒房殿也罢,他们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当日被收买的产婆确实没能得手,可长乐宫和椒房殿的人也都没能抓到人家的马脚,更遑论是要抓住真凶了。
这便也罢了,可在洗三宴前后,这些宗室藩王居然还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地相互串联勾搭,要准备针对朝廷、针对当今晋帝一脉!
寻常人都忍不下这样的闷气,何况是长乐宫和椒房殿那两位。
那两位……
据他们安阳孟氏这些年来收集到的资料来看,可不是那好脾气的。
“这是羞辱。”孟蕴也说,而她很快又轻声道,“但不论是长乐宫还是椒房殿,都忍了下来,没出手教训。”
孟昭并不觉得轻松,恰恰相反,他的心情还更沉重了几分:“那两位忍了下来啊……”
今日这一而再的羞辱,那两位确实是忍了下来,但她们是真的就会这样轻而易举地放过吗?
不会。
她们只会将这件事记下,像生咽金铁一样,只要一日未曾将这两份羞辱还回去,她们就会一日惦记着,变本加厉地给他们记挂着,直到最后清算的那一刻。
而那一刻,必定是暴烈至极、凶残至极的一刻。
“那些宗室藩王如何个反应?”孟昭问。
孟蕴回答说:“有些保持沉默,有些……继续嬉笑怒骂,你来我往地联络沟通,未见有太过明显的忌惮。”
“不过我瞧着,在暗地里,这些宗室藩王都各自加强了防范。”
其实更准确地说,是清洗。
孟蕴隐去话语中的叹息,只道:“但凡是跟宣室殿、长乐宫、椒房殿、杨氏、贾氏相关的,基本都在被猜疑。看起来那些宗室藩王这几日都在纵情享乐,可他们行宫内外的氛围,实际上都很是沉郁。”
“根据帝都洛阳中传递出来的消息,只这几日时间,从帝宫宫城和各处藩王行宫、府邸中运出来的尸体足有数千具之多。”
“数千具……”孟昭听得,眼角也在一抽一抽地跳。
那嫡长皇子才出生五日而已,五日!居然就已经有数千人因为他直接间接地丢掉了性命?
孟蕴这一会的声音也很是沉重:“是的,据说这几日里,帝都洛阳中拉运尸体的驴车几乎就没有断绝过。而且……”
“还有很多尸体尚未被运到乱葬岗里。”
孟昭和孟蕴一时都只能沉默。
整一个马车里,只剩下车轮辗压过车道的声音。而除此之外,竟再没有任何声息动静。
就像……
历史与时代的洪流冲撞而过的时候,根本不会在意那黎庶和苍生被辗压而过时候激起的那片血色,也不会在意那久久未曾停止的呻吟与怨恨。
直到马车驶过郡城的大门,孟昭和孟蕴才像是被惊醒一般。
不等孟昭来催,孟蕴便继续往下说道。
“嫡长皇子的那场洗三宴,说来,除了司马氏皇族那些宗室藩王出席以外,也还有各家望族、氏族的掌权郎君和娘子。”
“如今在帝都洛阳里有名有姓的家族,几乎都到了,没有缺人的。”
顿了顿,孟蕴特意笑着说道了一句:“听闻比寻常时候那参加大朝会的人还要齐全呢。”
孟昭也就跟着笑了一下:“果真不愧是嫡长皇子,才刚出生而已,便已有这般脸面了。”
“既然那些人都见过这位嫡皇长子了,那他们可有什么话说?”
孟蕴知道孟昭要问的是什么,她答道:“听说这嫡皇长子很是健康,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能够长成的。”
意外这回事……
孟昭说:“那便是看他们各家的手段了。”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