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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就——”
泽村荣纯反常的轻声打断他:“就从投手丘上滚下去,Cap说的话,每一句我都记得很清楚。”他的声音在没有第三人在场的寂静中也轻的过分,像是怕惊走不知何时停在手套边缘的蝴蝶,“我没有投球天赋,只能努力将每一球都投进手套的位置,妄想着和你组成最棒的投捕搭档。”
多么可笑,一个七彩变化球投手说自己没有天赋,这简直可以去参与年度最凡尔赛的竞争,御幸一也却笑不出来。他发现这个曾经不知害怕为何物,明明什么都不会却还大大咧咧以‘天才’、‘王牌’自居的家伙,是认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天赋。
“但是御幸一也,你真的有过哪怕一次,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当作搭档看待吗?”
“当然!你的投球那么有趣,每次比赛都能超出我的预期,还有许多握球姿势没来得及挖掘,我可是相当期待你以后加入职棒与我重组投捕!”
“你从不担心降谷,而我展现出名副其实的王牌投球,得到的评价却是超出预期,怎么会有人觉得这是夸奖的话呢?我不配做王牌的话为什么要给我1号?既然把1号给了我为什么不认可我的实力给予同等的信任!”
“你胡思乱想什么,我没那个意思!”
泽村荣纯主动的走下投手丘,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唯有声音每一句都清晰的传到他耳中:“御幸前辈,你的夏天结束了,我不再是你的投手,以后也永远不会是,再见(さようなら)。”
御幸一也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他记不太清究竟梦到了什么,似乎与泽村荣纯有关,却想不起任何细节,能清晰感受到的只有让身上的T恤被冷汗浸透的恐惧,湿透的衣服黏黏糊糊的贴在冰冷到不似活人温度的皮肤上。
掀开眼罩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三十分,太早了,眼罩再次遮挡住模糊的天花板,身体昏昏沉沉精神却没有半点睡意。
人类在梦中还会做梦吗?
近一段时间御幸一也手机里全是类似的关键词,各种有关梦境、意识的映像也看了不少,但他仍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哪种状况。
是在做梦吗?
只要梦醒来,他就还是躺在甲子园附近的酒店房间里,等第二天随队返回东京将队务交接给下一年级的后辈,队长大概会是金丸信二,然后退役,收拾铺盖从青心寮搬出去,过上普通男子高中生的生活,为接下来的职棒选秀做准备。
可一场梦真的能这么长吗?
从发现他重回高中入学前一天开始已经过了整整一年,久到让御幸一也怀疑曾经在甲子园的球场上与巨摩大争夺全国优胜才是压力过大产生的臆想。然而如同他曾经经历过的一样,克里斯前辈伤病爆发,前辈看不上临危受命的一年级捕手,无法建立信任关系不听从指挥的三年级投手,以及再次败给市大三高结束了东前辈最后一个夏天。
御幸一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即使他变强了,无论是战术配球牵制守备,亦或是不再无人上垒就无安打的高打点,都无法在王牌投手泄洪式失分的情况下逆转比赛结果。
也可能是他潜意识中不想改变。如果不是投手阵真的太差,小礼根本没必要全国各地到处寻找投手苗子,连泽村那种空有天赋却脑袋空空的家伙都要发掘出来。不过必须得强调一下,御幸一也爱死小礼的好眼光了,泽村不是他搭档过最强的投手,确实最有趣的,是青道不可或缺的战力,他相当乐意在初次合作的十一球后新生入学前的八个月中抽出时间帮他打基础以及稳定球种。
然而御幸一也翘首以盼的人并没有来青道参观,他从选拔赛被淘汰一直等到十月份,就连东前辈都不常来训练场教导阿宪了。他实在忍不住隐晦的向高岛礼询问,得到的却是并没有注意到有这样一位投手。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有必要再去一趟长野县了。”
“拜托了,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我认为他会是未来不可或缺的重要战力。”
这样不开玩笑的话说出口,别说是对他拒人千里之外的社交状态以及人厌狗嫌的糟糕性格有所了解的高岛礼,就连御幸一也自己都呆住。他从前并不觉得泽村荣纯有多么的特别,青道投手那么多,少了谁不一样运作?无论是丹波光一郎、川上宪史还是降谷晓都曾因伤缺席重要比赛,青道不还是一样最终赢下选拔赛在甲子园奋战到最后?
可事实却是没能再次相遇让他变得焦躁不安,每晚被噩梦缠身,久到眼下积攒起浓重的黑眼圈,但他没有向任何人求助,自虐般的每晚经历记不清情节但极其相似的梦境,恐惧、痛苦、自责、愧疚,这些负面情绪充斥着御幸一也冷静理智的大脑,才能将失去泽村荣纯后巨大到让他惊讶的空虚感填满。
“泽村……”
时间过得很快,新生即将入学,御幸一也没再询问特招生中是否有泽村荣纯,甚至没有勇气看一眼每天都要经过的5号室门口新换上的名牌,而新生入住当晚他一整夜都没有合眼,早早地洗漱完盯着满头乱翘的呆毛冲到空无一人的训练场,都没发现自己戴的还是生活用的方框眼镜。
没有。
他躲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