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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注意下属们的休息安排。
伊芙不知道是怎么理解我的意思的。他顿悟了,立即取消了九月份所有警员们的休假,连一天都不给了,“只要不休息就是休息!”
我一时无语,居然找不到这句话的逻辑漏洞。
最终,我停顿良久,心虚地挂掉了终端。啊啊啊!犯下了大错!我自责极了,跪在地上捶地板,不停忏悔,祈祷每一个警视厅的社畜们身心健康。
时隔大半年,莫亚蒂主动联系了我。
在母亲留下的星球上待了这么久,他的耐心终于告罄。他厌倦了放羊的生活,告诉我说,“我投了毒,把它们毒死了。”
我才不信他投了毒,也不信羊死了,“发生了啥?”我盘坐在走廊上,抱着脚,毫无形象地剪着脚指甲,“你的羊怎么了。”
见没骗到我,莫亚蒂无趣地撇了撇嘴。他躺在一棵树的枝桠上,双腿随意地相叠,阳光渗过树叶洒在他的脸庞,他的神情冷淡又倦怠,“没怎么。”
我合上指甲剪,拢了拢地上的指甲屑。我不在意他这副拒绝沟通的姿态,“你再和我犟,我就把指甲全塞你嘴里。”我指着用我的脚指甲屑堆成的小山,威胁他道。
莫亚蒂嫌弃地啧了一声,我清理好垃圾,再度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副沮丧的样子?
他这次倒没再否认我说他沮丧,他沉默了片刻,“一只母羊难产,腹死胎中。昨晚死了。”
“很难过?”我问他。
他微微扭头,望向终端外的地方。我隐隐听见羊群‘咩咩——’的叫声,绰约不定的阳光下,莫亚蒂苍蓝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柔和的灰色调。
“没有,”羊似乎走了,他又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我的方向。他口是心非地说,“我只是觉得厌烦。”
那看来难过是真的,厌烦也是真的了,我心想。我大概知道他在厌烦什么,他在厌烦他的难过,为什么突发奇想养了这群羊,要是没有养就好了,这样失去的时候不会难过了。他在厌烦他的厌烦,一切索然无味。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在一个地方待太久,”莫亚蒂说,“无聊得想死。”
“那你的羊怎么办?”
“不知道,”他说,“也许等会儿我就把它们都毒死了。”
“别说这样的话,你明明很讨厌这种事,”我说,我想了想,出了主意,“把它们送到第三牧场吧,我联系那边的管理员。会好吃好喝地招待你的小绵羊们,仅需要每年贡献出它们的羊毛。”
莫亚蒂不说话,他把怀里摊开的书挡在脸上,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仿佛睡着了。等我要挂断通讯时,我忽然听见他对我说,“谢谢。”
我挑眉,忍不住笑了,“真稀奇,”我感慨,“我还从没听你对我说过谢谢。”
“哼,”莫亚蒂翻了个身,背对向我,“你听错了,我没说。”
虽然莫亚蒂从来不承认,但我知道,他挺喜欢小动物的,尤其是那种毛茸茸的、爱干净的动物,狗除外,并且最好不拉屎也不尿尿。
去年生日他送给我的那枚鸟蛋,他还会时不时问我有没有孵出鸟。可惜那枚蛋至今仍在孵化箱里,没有动静,唯一值得期待的是检测系统神奇地显示它仍有生命迹象。可能过个十年八年的,还真的有鸟从蛋里钻出来吧。
夏末的半个月,我全花在帮莫亚蒂迁送羊群上。出乎意料的,羊被他照顾得很好,每一只都被洗得干干净净,雪白的毛摸上去又软又细密。
羊咩咩叫着从我和他身旁走过,走向第三牧场广阔的草原,仿若一串飘向远方的流云。负责人夸莫亚蒂细心,每只羊的皮肤也很健康。莫亚蒂假装没听见,头也不回地挥手拜拜。
没了羊,他又一次回到了一无所有的状态。他无所事事地揣着兜,慢悠悠地散步。他再次漫无目的,准备继续流浪。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
从第三牧场出来,已经是傍晚了,我叫住他,“你还没吃饭吧?”我问莫亚蒂,“去我家吃了饭再走?”
莫亚蒂回头看我,他恬不知耻地说,“那你能背我回去吗?刚刚站太久,累了。”
我大怒,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赏他后背一逼斗,把他拍得脚下踉跄了几步,“你要不要听听你在狗叫什么!”
莫亚蒂吃痛地揉着背,不满地嘟囔了几句,我没听清,反正不是好话就对了。我管都不管,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个苹果,封印住他。
凑巧,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领着啃苹果的莫亚蒂回到屋子里时,和奚子缘撞了个正着。
奚子缘的视线从莫亚蒂那儿掠过,跟没看见这人似的,他相当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瓜果蔬菜,“哥!我停职啦!”
我听他语气这么轻松,不免诧异,“不会有影响吗?”
奚子缘摇头,“没有,”他老老实实地说,“厅长和我说相当于带薪休假。”
我哭笑不得,“真是的……”
我打开门,和奚子缘往屋里走。跨过门槛,我白了一眼旁边站树下的莫亚蒂,“在门口杵着干嘛?要我背你进去啊?”我不知道莫亚蒂又在闹什么别扭,我走过去拉着他往屋里走。他罕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