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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姜冻冬去探望了封闭训练的姚乐菜和柏莱,顺着邀约的请帖,依次拜访了老友;裴可之则受邀回到曾经工作的医院参加聚会,结束后又去学院探望了老师。今年是老院长在职的最后一年,明年这位老人就要退休了。
老师比上次见面衰老了很多,身型更伛偻了,脸也堆出了褶子,他的精神也愈加昏沉。但再度见到裴可之,老师的眼睛亮了亮。
“看来你过得很不错。”他说。
裴可之笑眯眯地点头,“是的。”
比起上一次,这次的见面非常迅速,师生两人说完这两句话便不再言语。他们握了握手,再简单的拥抱,就道了別。
走之前,老师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忽然折返,回过身对门后的裴可之说,“孩子,一路顺风。”
裴可之的手顿了顿,“嗯,”他透过那道狭长的缝隙说,“再见,老师。”他说完,门咔哒一声,轻轻闭合。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换乘了三趟,才抵达养老小屋的社区。进了屋,裴可之脱下外套和围巾,从头到脚地感到疲惫。也不管形象了,他径直躺在玄关的地板上,学着姜冻冬放飞自我。
姜冻冬应该还没回来,裴可之想,毕竟他昨天才发讯息说去朋友家里了。
但下一秒,头顶的灯亮了,随即便是咚咚咚的脚步声,裴可之还没来得及反应,姜冻冬穿着家居服走来。
“干嘛呢,裴可之?你上次还说我躺地板上容易着凉!”姜冻冬的大脸猛然怼到裴可之眼前,挡住裴可之头顶上几乎所有的光线。
姜冻冬抱着充满蛋液的碗,向裴可之伸手,“快点起来,我在烙蛋饼,你泡完澡就能吃。”
裴可之难得卡了壳,他略微迷茫地牵住姜冻冬递来的手,顺势坐起。望着姜冻冬围裙上的小黄鸭,他发了许久的呆。不知道为什么,裴可之很想笑。
等裴可之坐在饭桌上时,他面前的盘子已经垒满了煎得金黄的蛋饼,“怎么烙这么多饼?”他问身旁的姜冻冬。姜冻冬抓着一张饼啃,“想吃嘛,”他让裴可之赶忙尝尝,“我按照你给我的方法,特地加了水牛奶,肯定香。”
两人穿着款式相同的米色家居服,散发着同一种沐浴露残留下的柑橘香,裴可之咀嚼着柔软厚实的蛋饼,旁边的汤冒着热气,汤里放满了姜丝、芝麻和炒熟的黄豆,是裴可之惯常喝的咸口姜汤。
姜冻冬想起了啥,几口吃完手里的饼。他擦了擦油乎乎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你的。”
裴可之疑惑地歪了歪头,“什么我的?”
姜冻冬把小包裹推倒裴可之面前,“你打开就知道了。”
于是,裴可之顺着姜冻冬的意思,解开手帕最上面的蝴蝶结,接着一层层地解开交叠的布料。手帕完全摊开,一枚金色的指环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裴可之看着那枚金戒指,它和姜冻冬手上戴的几乎一样,区别只在尺寸更大和制作人是姜冻冬。
停顿许久,裴可之调笑着问姜冻冬,“我算是熬出头了吗?”
“熬出黑头了。”姜冻冬没好气地回答。
他知道把婚戒还给裴可之,是多么暧昧的意思。但那又怎样呢?他们两个都老了,很老了。没时间再去扭捏地顾忌这儿,顾忌那儿的。他们心里清楚就好了,其它的都无所谓。
姜冻冬接帮裴可之戴上,“我回单位找了好久才找到。”
“真是荣幸。”裴可之笑着说。
姜冻冬接着问裴可之,“裴可之,你有什么遗憾的吗?”
裴可之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做出苦恼思考的姿态,“好像有很多,又好像没有。”
姜冻冬翻了个白眼,“到底有没有啦?”
裴可之不戏弄他了,“没有了,”他注视着姜冻冬,目光平和,“以前有,有很多,多得我每天都睡不着觉。但是现在没有了。一件也没有。”
“真的假的?”姜冻冬狐疑,他拍拍胸口,向裴可之保证,“你有尽管和我说哦!我肯定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裴可之撑着脸,看着姜冻冬。头顶暖色的灯光倾泻而下,柔和了裴可之五官中锐利的棱角,他温柔地说,“真的没有了。”
从始至终,裴可之所有的遗憾,似乎都是关于姜冻冬的。
那些遗憾过去几度将他淹没,尤其在他独处时,在他孤身一人行走于荒凉的大地上时,在他孤单地坐在飞船的角度,度过漫长的车程时。可当裴可之来到姜冻冬身旁,当他看见姜冻冬,所有的遗憾又通通消失不见了。
雪还在下,从初冬到立春了,怎么也不停歇。
看气象台的消息,今年是遇到了特大寒潮,估计整年的气温都有所降低。
但这些不碍事,姜冻冬和裴可之找到了新的乐子。
他们最近发现棒球的沙场后,有一座无主的小山。小山上修了条漫长的盘山公路,废弃多年。经过冰雪的洗礼,公路变得坚硬且光滑,裴可之和姜冻冬踩着旱冰鞋溜过去,呲溜一下,能滑老远。这儿就此成了他们最新的娱乐。每每打完棒球后,两人都要在公路上比赛轮滑。
黑色的柏油路上,鞋底的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