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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艺术性绝佳!有超前意识和抽象手法。”
我没想太多,顺手就接了。没想到刚拿到手,贝才说出下一句话,“我们都是朋友,你看看,这么多年没见——看着给个辛苦费嘛!”
原来不是要我欣赏的,而是要我买的。
我哭笑不得,拿着画还给他他也不接,只眼巴巴地凝视着我。
“你这画……”我扫了两眼手里的画作,画面上没什么主体,只是单纯地涂抹颜料,不过色彩搭配挺不错的,买来放仓库也行,“怎么卖呢?”
贝还是那句话,“看着给嘛!”
我正愁这看着给是给多少,一旁旁观的柏砚伸手,拿过我手里的画,“四百。”
贝不大甘心,“你们一回来就遇到我了,多大的缘分!这么大的缘分就值五百?”
柏砚面无表情地重复,“四百。”
“这画留着给你们的孩子也好啊!就当是长远投资,你们这样的有钱人都喜欢投资吗?虽然现在赏识我的人不多,但我笃定,我死了之后,我的画一定能成为大师杰作!到时候你们就赚大了!”贝夸张地形容。
柏砚的眼镜眨也不眨,把画往贝面前递,要他拿走,“我们走了。”
非常果决的谈判方式。
贝佯装不高兴地推回画,“好好好!四百就四百,看在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的份上,出去可别告诉别人只花了五百买我的画,有的人拿几千找我画画,我可都没答应。”
收钱时,贝那张垮下来的脸浮现出红通通的笑意,他又问我和柏砚,“你们回来这趟是想看看阿姨吗?”他说,“阿姨大前年去世,墓碑就在公共墓园的西北角,那地儿不好找。你们想去,我可以带路。”
他口中的阿姨正是幼儿公寓的管理员,也是柏砚的母亲。
老实说,对于这位阿姨,我就记得她说话轻声细语,很有耐心。柏砚形容她是温柔地说着爱,但心房空空如也的人。
我们十二岁——柏砚母亲的丈夫死后,她拿走了赔偿金的绝大部分。柏砚则用余下的资金到外面租房住,他们母子就此分开。后来我和柏砚去军校了,他和他的母亲再无交集。
我问柏砚,“去吗?”
柏砚不感兴趣,“我不在意她。”
那就是不去了。
贝不多问,顺从地附和,“确实。那地方老偏了,爬坡上坎的可废腿,去了也没意思。”
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和咱们公寓的几个孩子看望过她。她临终前在本子上写了几句话,鬼画桃符的,没人知道是啥意思。我特意拍了照,你们要不要看看?说不定破解出来是留给你的财产呢!”
柏砚一脸无所谓,我倒挺好奇,“能给我们看看吗?”
贝眯着眼笑,“这好几年前的事儿了,我要找这个照片得翻终端的云盘,可麻烦!”他搓了搓手指,“要不二位给我点儿辛苦费?”
柏砚看了他一眼,拉起我的手,“走吧。”
贝赶紧上前拦下我们,“诶诶诶!别走啊!你这人真是和以前一样的脾气!除了姜冻冬,就没见你正眼瞅过谁,”他吐槽着柏砚,头顶稀薄的白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摇来晃去,“我要的不多,给个几十百八块钱意思下就行!”
我拉住柏砚,“好啦好啦。”给了他两百,我也不知道儿时最讲江湖义气的贝怎么变成这样,但也许他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事也说不定。
贝喜笑颜开,当即打开终端翻找起来。
没几秒他就找到了,照片上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倾斜地出现两排字,所有比划稀里糊涂地搅着,几个字更是重合到了一起,难以分清。
还真是鬼画桃符,我看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我琢磨出啊,这都是个‘她’字,”贝指了指就这第一行的字和第二行的头个字,反正意思就是‘她怎么怎么样’。”
他头头是道地分析,“我估摸这个‘她’肯定写错了,应该是‘他’才对,指的就是柏砚。哪有母亲死前不牵挂孩子的?”
如果是错字的话?真的会连续写三遍吗?我不大信这个推测。
柏砚却不领情地纠正贝,“她不是母亲,她是自由人。”
“你看出来了?”我问他。
他绿色的眼睛没带感情地扫了眼图片,几乎没做思考地点了点头。
在我和贝同样好奇的注视下,柏砚把这串字符翻译了过来:
[她她、]
[她为何、不来接我]
“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遗产呢……”贝撇了撇嘴,说着他又嘶了声,若有所思地点头,“阿姨去世时确实一直望着门口,好像看见了谁。”
“这个她会是谁?”我问柏砚。
柏砚也不清楚,他不确定地猜测,“可能是她的某个恋人。”
真是奇怪,明明他的母亲和他一样都曾是没有过去的动物。
他的母亲只在意当下的愉悦,和所有事物都不建立心灵的联系。柏砚明白,这是她保持身心灵绝对自由的方式。
所有一切都是她的过眼云烟。哪怕她的某位情人虐待驱逐她的儿子,她的丈夫对儿童有着不可饶恕的欲望,她的世界依旧和平宁静。她就是一尊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