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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血缓解,又想起李谪走的第二天便让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不可再用心头血养血傀之蛊,本就以血为生,一直以血相喂,早晚一日,谢谭幽会有依赖,就算蛊解了,也依旧弃不了这心头血。
特别是它由红为黑之时,若是心头血入体,才是大麻烦。
燕恒替谢谭幽擦去唇角边残留的血迹,起身从一旁柜子中拿出李谪给他的药瓶,从中倒出一颗药丸喂进谢谭幽口中。
他就坐在床边,给她擦额头时不时涌出的汗珠和安抚她皱着的眉头,直至亲眼看着她手臂之上的黑线渐渐退却才轻轻松了一口气,而谢谭幽也沉沉睡了过去,眉间再也不见痛苦。
不知道李谪何时能回来,此时他又无法离京,而他要救谢谭幽,却只能等着,等时间,等冬日,等雪莲,再是等李谪归。
心头有些无力。
直至今日,他都不懂这血傀之蛊,只是有着上世记忆才知可用心头血解。
如果最后,李谪没有寻到方法,他便只能再去寻云启,若是还行不通,燕恒攥了攥拳头,他便真的用心头血养谢谭幽一辈子。
他曾看过一本古书,用药能让血液凝固在一处,又能让伤口快速愈合,只是,时间久了,人会变得不人不鬼。
燕恒在谢谭幽身侧躺下,没有靠近,而是中间隔了段距离,他唇角轻颤,温声道:“阿谭。”
“生辰快乐。”
今日,是谢谭幽十七岁生辰。
上一世,她总说再也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了,说时很难过,可后来嫁给云启,又很开心,说终于有人会陪着她,记得她每一年的生辰,然后送她喜欢的小玩意。
事实是,云启也不记得。
但每年的二月初九,她的窗边总有一盒桃花酥,一个小狐狸面具,一支梅花簪子,还有一串糖葫芦。
桃花酥下面压着一个小字条。
字迹认真又工整。
“生辰快乐,天天开心。”
*
燕恒看向桌上那支刚才被谢谭幽紧紧攥着没入自己手臂的梅花簪,忽然就扯唇笑了。
今年的生辰礼物,还未给她便被她发现了。
心头沉沉一叹,只能待明日,再买一支更好的。
第71章
夜色沉沉。
有人睡去陷入梦中痛苦绝境,有人无眠,静静凝着面前之人,而有人立于窗前,痛苦挣扎亦是无眠。
书房内的银铃如魔咒。
云启眉头轻轻皱着,慢条斯理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石衡。”
他声音冷却又有种认输的悲凉姿态,可他一直想做人上人,如何又能轻易真的认输,悲怜之情不过一瞬,下一刻,眸底又是阴狠之色。
石衡收了手中幻铃,瞧着云启模样,有些担忧,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递给云启:“殿下今日用自己引血傀之蛊,伤了身子,这是属下为殿下炼制,可制住血傀之蛊带来的伤痛。”
云启接过,轻轻摩挲着这熟悉药瓶,没有立即服下,只是问道:“这次,她清醒后,可会记得我。”
石衡摇头:“那只是编织的梦,本就不属于她。”
“不是梦,那是真的。”
“梦境是真,可人并非殿下。”
云启手心陡然一紧,情绪也也变得狠辣激动:“是我。”
“是我!”
石衡被这突然的高声吓了一跳,暗暗皱眉,他越发看不懂云启行事了,最初他决心留在云启身边,不过是云启与他达成合作,他为云启办事,而云启为他重建南疆,杀燕恒。
再建南疆,是他一直以来的希望,原以为他只有一人,可后来,他寻到了圣女,重建南疆之心越发强烈,也是十分的想铲除燕恒这个强敌,背着云启也试过几次,无疑都失败了,便也只能靠着云启。
可近这几年来,云启的目标摇摆不定,他想要高位,但又不只想要高位,还想要一人,谢谭幽对石衡来说不过是制衡燕恒最好的一枚棋子,原本,他以为,云启也是这般认为的。
他不知道云启究竟想要谢谭幽想起什么,只知道云启一直在给谢谭幽制梦,梦中是三年,是快乐,是二人,是燕恒杀了他,是谢谭幽恨燕恒,而爱他。
这可不像是单纯的想要用谢谭幽制住燕恒。
只有让谢谭幽彻底成为燕恒的软肋才能真正控制燕恒,可云启却反着来,他虽不说,石衡却知道,云启想谢谭幽嫁给他,至于为什么,他不明,云启这般深沉阴狠的性格,实在猜不透。
而石衡也不敢与云启明说,血傀之蛊其实控制不了谢谭幽去伤燕恒的,因为,在谢谭幽体内,有一种本能的相护,她宁愿自己死,都不愿意伤害燕恒。
所以血傀之蛊屡屡失败,云启今夜以自己引血傀之蛊,依然不行,谢谭幽对燕恒是下不了手的,即便有,那也只是一瞬。
是以,石衡对谢谭幽越发好奇了,究竟是因为什么让谢谭幽防御能力那般强,自己强忍痛苦都不愿意去伤燕恒,这种意志之力,他从没见过,往往被种下血愧之蛊的人皆会成为他手中傀儡,绝对反抗不了一分一毫。
可如今,谢谭幽屡屡是意外,她真的是在本能的,下意识的,一定,必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