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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进来,一直淡淡微冷的神色总算缓和几分,挥了挥手让杨嬷嬷和宫女退下,只留了她与谢谭幽二人。
“你要查沈国公府一案?”太后开门见山问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谢谭幽垂眸:“是。”
“为什么?”
“当年之事或许有隐情,既是有隐情就当再彻查,无辜之人不该惨死。”
“无辜?”太后声音忽而冷下:“你可知,当年,因沈国公府谋反死了多少人?难道那些人就不无辜?”
“可若,沈国公没有谋反呢?”谢谭幽还是坚持自己心中想法,她从来就不信,大忠臣会变奸臣,更不信想看到天下一统海晏河清的人会杀百姓,会反君王。
“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太后声音止不住拔高:“先帝亲判之案,怎会出错?”
“去。”太后伸手指了指外面:“告诉陛下,今日你所说全是疯言疯语。”
谢谭幽未动,看着太后,心绪有些复杂,今日的太后于她而言,像是一个长辈,眼底的忧虑太过明显,可她有想做的事,想报的仇,又无法与太后说。
谢谭幽抿了抿唇,还是道:“不是疯言疯语,也是真的不想无辜之人惨死,护国之人最后落得个谋反罪名,没有这种道理。”
闻言,太后一时间上不来气,死死盯着谢谭幽,半天说不出话来,谢谭幽见状,忙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却被一把推开。
“匡当”一声,茶杯碎了一地,茶水也溅了谢谭幽一声。
太后手臂微微发颤,缓了好一会,才道:“你要哀家怎么告诉你,此事,不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谢谭幽扯唇,因现下无人,她半蹲在太后身边,用手帕替太后擦去手背上的茶水,动作轻柔,抬眸,眼睛弯了弯:“我知道,也明白,太后是真心担忧我,为我好。”
“我其实也怕死。”
“可是太后。”谢谭幽道:“有些事,总不能因怕死,便不去做,也不能让国之英雄一直背着那样的名声,那是侮辱,是不好的,而我,答应一个人的事,也当要做到。”
太后喉头翻滚,瞧着面前冲着她笑的人,一时无言,直至谢谭幽离开,她都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太后。”送谢谭幽出去后又折返回来的杨嬷嬷见到太后疲惫撑着额角的模样,心疼的不行。
“嬷嬷。”太后语气疲惫:“她与栖儿性子太像了,哀家管不住,也保不了。”
“哀家已经对不起栖儿,如今……”
“太后。”杨嬷嬷轻轻拍着她的背,“当年之事,太后也是无能为力。”
“当年,哀家选了自己亲儿子。”太后语气嘲讽:“而今,亲儿子将哀家软禁至此,他是怕哀家做出对他不利的事?还是说什么不该说的?”
“我们是母子啊,到底,是他忘了来时路。”
“……”
没问鼎高位以前,母子二人常因身份低贱受人欺辱,那时,云崇就总说:“母亲,你不要哭,我一定努力长大,让母亲生活好一点,永远开开心心。”
后来呢,才上了这高位,母子二人便再也不是亲人了。
*
谢谭幽本想上马车,余光却瞥见一处,掀帘的动作一顿,放下帘子,她朝黑风道:“你在这等我,我过去看看。”
“是。”
谢谭幽步子缓慢,眸子幽冷,只看着一个地方,目标明确,待快要走到拐弯之处时,袖中匕首也同时抽出,横在一人脖颈处,动作快的那人来不及反应。
谢谭幽冷冷挑唇:“七皇子要是总这样跟着我,可要小心些,若哪日我看不清,会将你当成刺客,一剑捅穿你的腹部,让你失血而死。”
云启回过神来,浅浅勾唇:“阿谭越发厉害了。”
再次听到云启这样唤自己,谢谭幽就会想到是因为云启,她才忘了燕恒那么久,让燕恒那么难受,孤独,还有黑云,银杏,表哥一家,恨意压的她难受又痛苦,只能大口大口深呼吸着气。
谢谭幽抬手,将匕首插入云启手臂,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云启几乎是没想到谢谭幽真的会动手,待他反应过来想躲之时已然来不及,疼的他面色发白。
“云启。”谢谭幽死死按着那匕首,眼眸布满红血丝:“你对我做了什么?才会让我有本不该属于我现在的记忆?”
闻言,云启一时间都忘了疼,不可置信看着谢谭幽:“阿谭,你……”
“别这样唤我。”谢谭幽一字一句道:“你不配!”
“……”
此时此刻,她满腔的恨意:“那是我与燕恒相约,世上只许他可以这样唤我,你偷走那几年还不够,今生,你还妄想骗我!你真卑鄙!”
今生,云启第一次见她说的那些话,几乎与上一世在回京后初见时一模一样,他又想混乱她的记忆,也是因此,谢谭幽肯定,云启与燕恒是一样的,有前生记忆。
“你全部想起来了?”云启未受伤的手死死抓着谢谭幽手臂,用力到颤抖。
“是,我想起来了。”谢谭幽道:“想起来你骗我,在庄子的那三年是你,想起来,在我嫁给你的那些年,你冷落我,任谢音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