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百八十一章·“HE·一个白色的故事”
出门找药的时候,床传来司鹊沙哑的声音。
“齐玦。”
洛塔莎没有听见这句话。
司鹊:“……等一切尘埃落定了,等到我们再也不用写故事了……”
司鹊:“等到那种时刻……咳,咳咳咳!”
司鹊:“我陪你,去太阳花圃看看,还有……白色的蒲公英,我可以陪你在白色之中,走十分钟。你说过的吧,这样就可以获得……洁净的幸福。”
司鹊:“我不太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从文学的角度来说,应该是单一的、纯真的、切实的、一眼可见的幸福。那就是你一直憧憬的吗?你陪了我这么久……我会为你实现的。”
司鹊:“之前云雾岛的白色太杂了,也许我们尚且没得到洁净的幸福。”
司鹊:“让你得偿所愿后……也许,洁净的幸福,就来了吧。”
司鹊:“……”
司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司鹊:“我一点也不想抹除你们。我不愿意将你们称作,你们是活生生的生命,也是我所爱的。”
司鹊:“你们真的是……最好的。”
……
那天洛塔莎离开了司鹊的房屋。
天色格外蓝,澄黄色的云霞映照着祂绿色的瞳孔。
木质的房屋,铁管、栅格与蒸汽构成了铁灰色与深红色的空间,复杂又精美,门口有一片漂亮的薰衣草,屋有紫藤花。
祂启程了,依照司鹊的话,让生命女神洛塔莎奥卡西西尔维亚的名字,响彻整个罗瓦莎。越来越多的信徒开始信仰祂,他们歌颂着那些虚无缥缈的诗歌与颂词,而祂必须端坐神位,一丝不苟。
祂大多数时候都在当一名合格的生命女神,悲天悯人、点化生命……偶尔才敢化身齐玦,为自己活十几分钟。
这时,祂就会想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也许司鹊的意思是让祂活出自我,而不是当一位僵化的女神?
可祂回头却找不到司鹊了。
司鹊不见了。
直到有一天,万物终焉之神驾临祂的梦境,诱惑了祂。
“司鹊是想看你活出自我的,齐玦。”万物终焉之神的话语一出,便戳进了祂的心。
“我该……怎么做?”洛塔莎茫然。
“去成为自由的齐玦,而非僵硬的洛塔莎。去告诉他……你已然追逐自由。”
“可我该怎么见到他?我已经太久没看见他了。”
“某一日,夕汀会召唤你,你会在亡灵之地降临,你可以对他诉说你的孤寂与等待,向他展示你的成长与自由……相信我,他会为你而骄傲。”
“然后,我们就能一起去太阳花圃了吗?他不会厌弃我了?”
“当然,你们会拥有洁净的幸福。”
……
高台的绿发青年,柔和地看向苏明安。
他的眼眸,是与洛塔莎如出一辙的碧绿。
“司鹊。”齐玦口型开合,他头顶方漂浮着的生命女神便发出笑声,两道声音叠在了一起,如同一个人在诉说,带着青年的青涩与女性蛊惑的魔性。
“我很喜欢你对于生命女神……对于我的见解,司鹊。”
……
所以,小喜鹊,再次见面,你果然没有厌弃我,太好了。
那时,我们共度的时光,我们一起吟诵的诗词,我为你整理的书架,为你研的墨……
现在,你回来了。
我终于可以奔向你了吗?
……
苏明安睁开眼。
眼前是飘散的白色光尘。
他掌心的羽毛笔,贯穿了齐玦的胸口,像一把紫金色的绒刀。纷纷扬扬的白色光点在他们身周飘扬,如同一场生命源流的大雪。苏明安脸的表情维持着悲悯,金色眼眸微微垂着,紫色的长发沾了血。
……
“……我想不明白。”绿发在地流淌着,齐玦的胸口流着血,望着苏明安。
祂想不明白。
正如祂想不明白自己的意义。
正如祂想不明白那片太阳花圃有多远。
为什么遥远到……千百年后,祂还是没能抵达?
为什么万事万物都要错过?
祂用尽全力伸出手,触碰苏明安手中的羽毛笔,渴望地望着这支笔,眼中是鲜明的困惑。
“……我想不……明白。”祂从地缓缓坐了起来,身子一点一点前移,漫天生命洪流如同雪花漂浮。
然后,
祂拽住了苏明安的手腕,紧紧的,滚烫的。
“我想不明白。”祂再度重复了一遍,声音开始颤抖。
你可以……给我解答吗?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你要抹除我。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让我向你奔去的路……被斩断了。
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到那间小屋,依旧唱着以前的诗。又或者,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启程,前往那座满是白色蒲公英的太阳花圃,去静静地踱步十分钟?
……
我的创作者。
你为何要杀死我?
……
“……”
齐玦就这样盯着这支羽毛笔,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