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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勉强起身,我眯眼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大脑的归属权慢慢被收回。
我突然有了一种非常离谱的猜想。
我被拐卖了。
“……”十八岁的男孩子也有受众吗……
很多时候,事实比任何人的想象力都要离谱,以至于我还没来得及发现我猜想中不合理的,小棚子里就突然闯入了好几个领着水管棒球棍的大叔,凶神恶煞的横在那里。他们把垃圾堆里的男人拖出来暴打,并在我目瞪口呆什么都没来的及反应的情况下说了一大堆分开来我每个字都听懂了、合起来一个字都没懂的威胁的话。听到男人低声下气的连连求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不能被称之为房间的棚子里全是血腥味,眼前的场景慢慢同日记本中描绘的生活重合。我突然有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发现。
我是个美术生,对长宽高、距离、透视都很敏感。所以我一下就发现了视线上的差值,比平时低了五到六厘米。已知我身体完好无损没被截肢,那么问题来了——我为什么变矮了。
于是我生出了一种更离谱的猜想。
我穿越了。
但仅存的理智依然纠结的不愿意承认这点,于是我开口说出了在这个世界上说的第一句话:
“从国外被卖回到国内……我这算不算出口转内销?”
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呻吟着,显然并没有理会我这种掩耳盗铃式发言的意思。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暂时放下追根溯源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想法,开始想办法救助面前的男人。
这样的行为成功让我多了个爸。对此我的意见是——比挨打强。
总之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没过两天那群大叔就再次出现,我还稀里糊涂的成了黑手党——然后这个爸有他没他意义就都不大了。
田村一郎经受不了异能力无法改变命运的落差,疑似选择奔赴死亡重开人生。
由此,我就出来接盘,代替他卧底黑手党了。
从正经大学的学生变成连像样的住所都没有、父亲不该沾的东西都沾了的半流浪少年,没有任何一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能接受这种落差。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落到这种境遇——大概是这么一种想法。不过我反射弧走的慢一点,当被这种落差感深切的影响到时,我已经在港口mafia做了三天卧底了。这时候再表示痛苦绝望好像有点太晚了,于是我跳过了这个流程,直接开始理智思考。
——理论上来说,我会为穿越感到绝望痛苦并不是因为穿越本身,而是穿越后的落差太大。倘若我穿越到什么坐拥几十亿遗产、每天空虚的躺在几百万平方的床上的富家少爷身上,我肯定不会感到痛苦。既然如此,我现在经历的只是普通的人生落差而已。
人在很多时候本来就没什么选择,我至少曾经去过很好的地方,认识过很好的人,比起很多不怎么幸运的人来说已经很好啦……
全是胡扯。
这种话忽悠忽悠自己就算了,不能因为暂时住在别人这里就连着房东一起忽悠呀。
我对很多事情都没什么追求,能认输的事情绝对是认输解决因为我没想争取太多东西,不需要的东西输给别人也无所谓。
可田村一郎——这里的我——什么也没有,他每一步随遇而安的退却都是失去,他根本输不起。
于我而言不小心到了别人的身体里暂住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重新死一死才是步入正轨的正确途径,换言之目前所有的烦恼和困苦都并不属于我,我随时可以让一切步入正轨,达成只有田村一郎受伤的世界。
自杀这种事情且不说难度如何,就行为上来说它不够积极向上,和我们宿舍的宗旨信条不符,也不符合我在出国前为了应付我妈而写的粗糙人生规划。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横滨这么危险,说不定哪天我一个不小心就死掉了呢?完全不必过度操心。
——死一死这种事情随时可以达成,现如今这个小孩的身体暂且由我托管。浪费可耻,浪费光阴更可耻,浪费别人的光阴不但可耻而且没品。既然如此,在我没死掉之前,那些小朋友没有的东西、那些他想要的东西,我就顺带帮他争取来吧。
摆脱镭钵街和父亲……似乎是很简单明确的愿望呢,还正好和我一拍即合。
当想通了这点后,那些痛苦与困境就真的只是客观上的存在了,有影响,但就像是关在笼子里撕咬吼叫的巨兽。站太近了可能被挠伤,离远点他除了吓唬你也就没什么本事了。
可人生这种东西就是那么富于变化,就像十六岁以前的我想象不到将来会去中国留学认识来自天南海北的室友,也意识不到我会在这个世界认识很多人、未来某天做着过去只在想象中才存在工作。
更想不到一直不怎么积极的寻找着的答案,竟然就在那本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见过的、日记本封背的夹层里。
自然,也完全没想过田村一郎竟然是被杜撰出的概念。
原来,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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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个世界遇见的一切事情都很超脱常规,这或许正是这个充满异能力的世界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