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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下去。
于是,我接着开口说话了。
“你很早就盯上了信子,你看中了苍作为理想主义者的脆弱性,利用黑白熊电台事件将苍转变为了‘苍王’——关于青年的道路、引导、选择和理想追求……我早该想到的。”我这么说着,却清楚的知道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不可能早早的意识到不对劲,“你创造混乱的环境,让苍王意识到政府的腐败,促使他走上歧路,又借以灰色商人的身份引导信子的思考路径,让她产生杀掉我的念头,并且,你成功做到了。”
“不错的推理,但可惜你没有任何证据呢。”导演先生温和的、冷静的反驳道,不知为何,却给我一种他似乎仅仅只是为了配合我的感觉。
我觉得他在配合我,是因为我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证据,而导演先生不可能没考虑过这种发展。
但从既得利益的角度来讲,我需要他的配合,所以我并不在意他是否是在敷衍我,如果这种敷衍的配合也在他的计划内,只能说明我们暂时是同路的,不能说是坏事。
于是我接着说下去了。
“证据就是信子的手机,上面备份了你和她所有的聊天与交易记录,那部手机如今在警方手里,你没得跑了。”我开口说道,抬手示意手机确实不在我身上。
“似乎的确没什么辩解的余地呢。”导演先生用着落败了的口吻说道,却让我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节奏的主导者,他在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却让我有种我才是被推着走的感觉。而他的下一句话让这样的感觉更明显了。
他说,“可我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提问者与被提问者的身份不知不觉发生了置换,我察觉到了这点,却没有什么改变的方法。
也没什么改变的想法。
“是为了书页。”我如他所愿的、一针见血的回答道,“你知道我的手中有半张书页,想知道我手中那半张书页上的内容,甚至想拥有它本身,因而教唆信子以字典为由约我见面,以确保我会随身携带着书页——用的上的东西我都会随身携带,你与我在网上认识许久,这种程度的了解还是有的。”
“你说的很对,”仿佛终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导演先生的神情语调表达出了认可的意思,但事实或许正好相反,他这样说道,放下茶杯,“只有一点需要纠正——我并没有教唆佐佐城小姐做什么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比我更了解她的为人,应该知道她是那种会为了自己认定的事放弃一切的性格,你只是被她放弃了而已。”
“胡扯。”我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如果不是你的引导和推波助澜,杀掉我绝对不是信子的最优选项,她明明还可以拉拢我的。”
导演先生似乎短暂的愣神了,最后露出了失笑般的表情。
“这无所谓。”他站了起来,稍稍俯下身,以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接近着我。我紧盯着他的动作,这样的身影同我记忆中的信子重叠起来,没着急动作。
如果时光逆转,回到五个小时前,在已知信子可能会杀掉我的情况下,我会提前躲开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意义,因为问了我也回答不清楚,在这种头一次遇见的事情上,我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
但是,这一刻,我得到答案了。
他凑近我,在我愣神的一瞬间从我的口袋中拎出了一张纸——是我写下的、对书页内容的翻译纸。
我不会躲开,如果我依然将对方认知为朋友,那么即使知道他威胁极大,我也不会躲开,我会看着他,完成背弃我的动作。
等我本能的想要躲开时,已经到纸张被拿走后的时间了,在后退的瞬间,我感到了被长针划过皮肤的冰凉感,并且在看清它是什么东西之后产生了幻觉般的痛觉。
又是熟悉的肌肉松弛剂,如果我没有对这种药物的成分过敏的话,它简直是天克阿真的安全手段。
——如果我如同正常人那样迅速的、本能的做出躲闪的动作的话,我大概会被注射针刺破皮肤吧。
我这样想着,而导演先生的注意力却留在他取走的之上。
“只要拿到了前半部分书页,无论是你还是佐佐城,都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呢。”他这样说着,盯着取出的纸张看了一会儿,然后闷笑了一声,重新将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禾泽君也想知道这上面的故事是谁书写的吧?说到底,书写完毕的纸张只是一张废纸,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呢。”
如果这时候在心安理得的坐在原位就太没脾气了。
我站起身,在他分神的间隙抽开了他的手,将那管松弛剂打掉。然后尽可能的远离了导演先生,这并不意味着我的处境变得安全,因为消失的果戈里还没出现呢。
但我依然没有太远离,保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后,我停止了移动的脚步,抱着手臂看着他。
“你知道这个故事是谁书写的?还有,你既然这样开口了……所以,书页的后半部分在你手上?”我反问到,想通过他的神情判断我的说辞是否正确。
第一次找到那张皱巴的纸张时,我就通过那粗糙的毛边看出它只是残页的本质。当确认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