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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难懂了,但要去交朋友的指令却刻在了孩子的脑海里。
接着,那个孩子很快走上与他母亲一样的道路,追随着她母亲的脚步,成了一个怪胎。
那个孩子交不到朋友。
他根本不会交朋友,所有人在没见到他之前就开始讨厌他,排挤他,对他恶语相向,那个孩子年龄太小,也太笨了,根本不知道也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些什么,却在无法理解大人的年纪体会到了与自己妈妈相似的心情——一但失败便会在巨大的落差下感到绝望,进而歇斯底里。
受教育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它让一无所知的孩子启蒙开智,明白恶意的同时跟明白不能对他人抱有恶意。即便是被糟糕对待了也不行。毕竟他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的。
禾泽慧女士是一个极具塑造力的女人,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与自己不一样,成为一个能被接纳的、优秀的人。
她渴望这个孩子能改变他作为她的污点的命运。
只要这个孩子能被人接纳,那么作为被抛弃的、不被社会所容纳的她,也能被接纳,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
极具创造力的她果然养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与所有人、所有怪胎都不一样的、怪胎中的怪胎。
受教育是很痛苦的事情,在可以去歇斯底里的年纪里我过早的学会了太多的同理心、道德、廉耻、尊严和体面。我太清楚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了,因此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弃它们。
我很早很早就知道了……
如果我仅仅是因为被欺负了就放弃了妈妈教导的这些道理,我的妈妈会死掉的。
我不能让妈妈死掉。
于是,在那个既不愿意歇斯底里,又不愿意彻底躺平麻木下去的童年中,我就只能每天在无休止挫折中干熬时间,品尝着他人给予的恶意,在无数次对自我的质问中,逐渐被格格不入的痛苦填满。
如果我是一个纯粹的怪胎就好了,随着时间变得坏而恶劣的,成为一个真正该被讨厌和欺负的坏种就好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当那满溢了的痛苦会在身体与精神都承受不住的那一刻彻底爆发,我就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大闹一场了。到了那时,人所有蒙着眼睛的人都必须得在那个时候看见我,或许在那一刻,我的心情,我的人生才能有被理解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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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我小时候的样子,坐在床上发呆,连抱住自己哭泣都不敢去做,因为一但这么做了,一但被妈妈发现了,妈妈就会在“自己没教导好自己的孩子”的痛苦中陷入绝望,变得更加易碎,接着便会一刻不停的哭泣着。
——真危险啊,怎么能做一个会伤害到别人的怪胎呢?
就算是怪胎,也不能伤害别人呀。
受教育是件很值得的事情,只要接受了教育,即使是会变成怪物的怪胎,也无法再去伤害别人了。
我的身体似乎也开始往果核里陷入了,先是手臂,再从头和胸膛开始,最后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偶尔会有一些碎开的宝石像沙砾一样被我摸到,从我的脖颈和其他裸露出来的皮肤旁边擦过。我的视线里似乎是一片红色,苹果的颜色。又好像是一片黑色,隐约能看见黑色的尽头有一点光。
我似乎看见了小时候的我。坐在地上抱住自己,把脑袋埋在手臂里。就这么安静的停在远处。
我抱着手臂,把脑袋埋到了手臂里,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向我走来。我稍稍抬起头,看见了那埋在手臂下的,从缝隙中窥探的绿色的眼睛。他似乎抱住了我,轻声对我说“我是个好孩子呢”,接着取走了我一样东西。
我扔掉了一样东西,接着有些浅淡的难过,感觉心上像空了一块,但又觉得我的心本该是这样的。一抬头,面前根本没有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
我曾经也反抗过,试图通过学习到的知识来解决自己的困境。但一切都事与愿违。
世界就像是个全是裂痕的玻璃器皿,丑态百出又脆弱的可怕。一但我向它发起质问,它因质问而碎裂的躯体就会掉下玻璃渣子,把人刺的伤痕累累。
我曾放弃沉默,与同学发生过激烈的矛盾。那时,被恶语相向之后,我终于开始了青春期的第一次叛逆。
我开始长篇大论的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不是按照妈妈教导的那样缩着脑袋听着。
我像那些欺负我的人说了我的真实想法。现在想来当时侃侃而谈胡说八道的我也怪幼稚的。
我说他们很可怜,也很愚蠢,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当着别人的傀儡,仅仅是听两句话大人们交谈的流言蜚语,就喜滋滋的奉为真理。连朝夕相处的人都看不清楚,甚至连动脑重新思考一下,判断一下自己的想法都不愿意。都国中了头脑还如此简单。有脑子的人都停下了,就你们还在那里做着不被正常人容纳的、排挤别人的坏事。
那些人有的被我说蒙了,有的半张着嘴巴望着我,眼神就像是在看外星人那样。有的却抿紧了嘴巴,脸色都有些愠怒。
我不在意他们的态度,我只是想出说自己想说的话。
我开始展开推测。说他们或许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意识到也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