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努凯里亚的风沙
,连努凯里亚上的风沙,都显得那样的让人怀念。
屠夫之钉吞噬了它们。
野兽、变种人,蛮子、改造怪物、不认识的角斗士、他认识的角斗士、他熟悉的角斗士,还有那些曾经叫他兄弟朋友的人。
这些,就是名为安格隆的反叛战士,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了。
他因此而微笑。
直到……
他杀死了一个小队的猎物。其中最年轻的那个,也许还不到十五岁:但是,这并不是一次成功的狩猎,因为就在安格隆暂时地离开了他的兄弟姐妹们的时候,一股未知的阴影,却已经潜入到了他们的根据地里面。
那是一次愤怒,一次起义,是由数百名角斗士所共同点燃的反抗之火:它起于微末的黑暗,将一整座谎言的城市吞食殆尽,如今却已经被逼到了角落,只是一头垂垂在死的凶兽罢了。
而在最华丽的高台上,高阶骑手们则是传唱着这被称为【面包与娱乐】的法令,把酒言欢:他们脚下的每一次死前哀鸣,都会让他们统治愈加得不可动摇。
只有,一群愿意与他在这个鬼地方,战斗到死的兄弟姐妹。
从未有人逃跑,也从未有人退缩,就如同现在这座山洞里的每个人一样:【吞城者】们存活于世的唯一原因,就是让那些高阶骑手们流干他们的鲜血。
到最后,是他的至亲。
但这无事于补,只是暂且的拖延了死亡:最终,在他们被寒冷与饥饿杀死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应该冲下山去,在一场最极致的复仇中,流干他们最后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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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安格隆本人,也不能拒绝这样的想法。
他知道,当那个太阳正式升起来的时候,他和他的兄弟姐妹们就将走出这个已经藏身了几个月的洞窟,走出这座雪山,在向埋在山洞后方的兄弟们告别后,他们就像昂首阔步地冲向高阶骑手的军队:这将是最后的一场血战。
他们知道,安格隆正在进行思考:他比他的任何一个兄弟姐妹都要聪明,也比他们都要更为勇敢与坚强,他是起义军唯一的核心,是他们的矛与坚盾,所以,虽然安格隆早已抱定了与他的兄弟姐妹们共同赴死的信念,但是在拥抱死亡之前,他总是会思考更多的事情,也没人会选择去打扰他。
但奥托马莫斯依旧是死了。
死在了安格隆的手下。
山之子就坐在那里,几个小时都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宛如一尊威武的雕像,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银藤:这些由高阶骑手的亲卫军们所标配的武装植入物,是安格隆在最后一次狩猎中的战利品。
毕竟:它们困住了他,它们抽打着他,它们见证了他这个【山之子】一路走来的可悲命运:他正是在一片风沙中,被一支捕奴的队伍带进了塔尔克家族的角斗场,也正是在蔓延不绝的风沙中,
而明天,而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几乎所有的高阶骑手们都已经云聚在了雪山之下,而安格隆的兄弟姐妹们也已经撑到了极限,他们在雪山上找不到任何的吃的,山之子甚至割开了血管,让他的兄弟姐妹们取走他的鲜血,混着冰冷的雪盖一同吞噬来勉强果腹。
“……”
他有太多的理由,讨厌这些弥漫着铜臭味的尖叫漩涡了。
他们都死了。
暴怒的安格隆没能追回他的战友们,这一失败甚至让洞窟里的死前欢宴都蒙上了一层阴霾:没人愿意想象这四位兄弟最终的结局。也没人再提起他们,他们强迫自己忘了这一切,希望将他们记作在之前的战斗中牺牲的其他兄弟。
但安格隆做不到这一点,他超人的记忆力能够清楚的记得那四张面孔,尤其是约楚卡,他的那位小兄弟,他最欣赏的后辈,那张稚嫩的面孔,才度过了努凯里亚上的十五个春秋。
他原本打算培养他的,就像奥托马莫斯曾经培养山之子一样,让他成为自己的继承人:而在今夜之前,他则愿意以他的这位小兄弟的名义,在吞城者们的末日中砍下更多蛆虫的头颅。
“……嘁……”
愤怒的手掌握成了拳头,须臾之间,便让坚硬的墙壁上出现了无数蛇一样的裂痕。
但这一切都成了虚妄,约楚卡的末日快了他一步。
每每想到这里,如潮水般的愤怒就会在安格隆的脑海中里面喷涌而出,甚至一度压制了屠夫之钉赠予他的痛楚:在过去的时间里,山之子愿意为了约楚卡与其他的兄弟姐妹们,而驱赶走屠夫之钉带来的痛苦,因为他已经被这该死的东西抢走了一切,他不会再让它抢走他的兄弟之情。
哪怕现在,也是如此。
他相信约楚卡和他的其他兄弟姐妹们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他,而他将与剩下的战斗兄弟们一同迎接自己的末日:让这该死的屠夫之钉见鬼去吧,天亮之后,无论是他,还是那些高阶骑手们,当永远不可能再次奴役山之子了。
……永远不可能……
……
……无论是谁……
安格隆低下了头颅,小心翼翼的收回了他的手掌,他背后的山洞中一片寂静,他的兄弟们正在享受人生中的最后一刻安宁。
但不需要睡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