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口说话。
粉色的花瓣依旧从树不断飘落,洋洋洒洒,无穷无尽,仿佛象征着美好的永恒……
……
她居然在笑!
就在钟文将曲灵妘的眼睛轻轻合之际,冉清秋突然惊讶地发现,这位天女脸的悲伤和痛苦竟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笑。
甜蜜的笑!
幸福的笑!
发自内心的笑!
“你做了什么?”
冉清秋心中一动,忽然开口问道。
“没什么。”
钟文缓缓站起身来,耸了耸肩,随口答道,“不过是让她做了场美梦罢了。”
“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是看不懂。”
冉清秋眸中闪过一丝恍然之色,看向钟文的眼神颇为复杂,“说你仁厚吧,你不但杀人无算,就连敌人的尸体都不愿放过,可真要说你残忍吧,无论对待钟四百还是曲灵妘,你又都表现出了不符合身份的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
钟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四百以一己之力做出了偌大贡献,不过是喜欢了一个女人,我就该砍了他的脑袋不成?”
“舍弃情感,舍弃欲望,本就是死士的职责。”
冉清秋不以为然道,“爱敌方阵营出身的女人,乃是大忌中的大忌,你要知道,并不是天空之城的每一个女人,都会像孔子钰那般支持拜土教,钟四百没有背叛你,大半是运气使然,倘若所有死士都像他那般轻易动情,你猜猜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正因为如此,他的功劳才被全部抹杀。”
钟文沉默半晌,突然叹了口气道,“在我看来,四百罪不至死,至于你这疯婆娘怎么想,与老子何干?”
“那这个女人呢?”
冉清秋伸手指了指已然在幸福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曲灵妘,咄咄逼人地追问道,“她是罗绮殿的天女,徐家少主的未婚妻,无论哪一个身份,可都是率土之滨的敌人。”
“一个可怜人罢了,我又没打算救她。”
钟文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道,“不过是让一个将死之人走得安宁一些,又碍着你什么了?”
“你这种自相矛盾的性格,也不知是如何养成的。”
冉清秋摇了摇头道,“懒得和你争论,如今新娘已死,咱们是不是该赶紧跑路,万一被人看见了,误以为是你我杀的,岂不麻烦?”
“死了?什么死了?”
钟文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就剩这么一个新娘子了,若是再死,婚宴岂不是都要取消?我还打算在他们拜天地的时候救人呢,死不得,万万死不得!”
话音未落,一道紫金色的气息自他指尖疾射而出,不偏不斜地落在曲灵妘的尸体之。
“见过主人。”
紧接着,刚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曲天女忽然浑身一颤,居然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对着钟文恭恭敬敬地施礼道。
“你、你……”
眼前这一幕,直教冉清秋目瞪口呆,舌挢不下,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憋出一句,“你不是说要让她走得安宁么?”
“是啊,不过现在她已经走了,尸体自然任我处置。”
钟文居然一本正经地答道,“刚才那一场美梦,就当是我借用她尸身的报酬好了。”
“你、你这个……”
冉清秋瞪大了眼睛,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
“记住。”
钟文却已不再理睬她,而是自顾自对着曲灵纭叮嘱了起来,“明天你务必要扮演好新娘子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