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废话么?”
对于钟文的指责,獬豸丝毫不觉羞愧,反而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老神在在道,“老夫也有吃喝拉撒的需求,不拉在外头,难道还要拉在房间里么?”
“天天对着自己的屎。”
钟文一阵无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觉得恶心么?”
“你会觉得自己恶心么?”獬豸反问道。
“自然不会。”钟文如实答道。
“既然你不觉得自己恶心。”
獬豸晃动着硕大的脑袋,振振有词道,“又为何会觉得从自己体内排出来的东西恶心?”
“可、可是……”
钟文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道,“你、你不觉得很臭么?”
“臭又如何?”
獬豸大摇其头,不以为然道,“只是一种气味罢了,本来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以香为美,以臭为恶,不过是你们人族自己想象出来的概念,毫无道理可言,你看老夫在这里待了几千万年,可曾被熏死了?”
“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这一通歪理听得钟文神情呆滞,两眼发直,好半晌才讷讷地感慨道,“我竟无法反驳。”
“老夫所言字字玑珠,句句真理,你当然无法反驳。”
获得了言语上的胜利,獬豸一脸得色,表情也不觉柔和了许多,“对了,小家伙,听你口气,似乎并非天眼教中人?”
“我是天眼教的敌人。”
钟文面色一变,故作凶恶道,“此来正是为了干掉天眼教主那老儿,既然你是天眼教的贵客,那就随他一块上路罢!”
“干掉天眼教主?”
獬豸仿佛听见了世上最滑稽的笑话一般,表情无比怪异,笑得前仰后合,浑身乱颤,“就凭你小子?简直滑天下之大……”
话到中途,戛然而止。
感受到钟文身上突然散发出的可怕气息,獬豸惊得面色发白,到了嘴边的“稽”字竟是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从这个不起眼的小家伙身上,它居然感受到了堪比天眼教主的逆天威势。
“嗡!”
而当对方狞笑着举起手中宝剑之时,那一声霸道无匹的剑鸣更是惊得它腿脚发软,冷汗直流,险些一屁股坐倒在地。
惹不起!
这小子惹不起!
气势比天眼教主虽然弱一些,却也相差不远了。
这一剑下来,老羊我绝对要脑袋不保啊!
这特么是哪里冒出来的妖孽?
眼瞅着对方缓缓靠近过来,獬豸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嘴里蹦出体外,脑筋飞速运转,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谄媚的表情:“有、有话好好说,何必要打打杀杀的?多、多伤和气啊。”
“没什么好说的,我与天眼老儿不共戴天!”
钟文摇了摇头,再次上前两步,手中宝剑寒光闪闪,璀璨夺目,恶狠狠道,“但凡是天眼教的,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等、等等!”
獬豸脸色愈发难看,情急之下突然大叫一声,“老、老夫只是一个工匠,与天眼教并无瓜葛,你和天眼教主之间的仇恨,又何必牵连于我?”
“哦?”
钟文动作一滞,似笑非笑地看着它道,“刚才你还说是为了守护天眼教废寝忘食,殚精竭虑,连拉屎都不敢走远,怎么如今却又没了瓜葛?莫非是在消遣老子?”
“此言差矣。”
獬豸脑袋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连声否认道,“老夫守护的并非天眼教,而是上古人族存在的痕迹,这个种族历史悠久,屡经兴衰,还能够始终屹立世间,属实是件了不起的事情,这些资料何其宝贵,一旦遗失,对于整个世界无疑都是一大损失。”
“那又如何?”
钟文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上古人族的那些屁事,与我何干?”
“老夫想说的是,守护这些资料乃是大大的功德,与立场无关。”
见他油盐不进,獬豸愈发慌张,“咱们无冤无仇,老夫并不打算介入你和天眼教之间的恩怨。”
任它如何解释,钟文却毫不理睬,只是缓缓举起天缺剑,一步一步地靠近过来。
“小、小家伙!”
在他那恐怖的威压之下,獬豸急得满头大汗,几欲昏厥,终于顾不得矜持,张开大口,高声嚷道,“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手?”
此时此刻,它那德高望重,道貌岸然的智者形象早已轰然崩塌,内心的怯懦和软弱更是暴露无遗,哪里还有半点神兽的威严和气势?
“叫爸爸。”
钟文将天缺剑高举过头,突然毫无征兆地来了一句。
“哈?”
獬豸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跪下叫爸爸。”
钟文狞笑着道,“我就不杀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吾乃神兽獬豸,已经活了不知几千万个年头,血统高贵,身份尊崇。”
獬豸不禁大为气恼,脸红脖子粗地争论道,“怎可称呼你一个小辈为父?简直岂有此理,欺羊太甚!”
“是么?”
钟文一脸淡漠,口中缓缓吐出一句,掌心天缺剑愈发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