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时,张棒棒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木椅之上,身上松松垮垮地缠绕着两根绳子,捆绑得十分潦草。
他尝试着运转魂力,发觉修为并未受到限制,更夸张的是,用来捆绑自己的居然只是普通麻绳。
这样敷衍的绑法,让他一阵恍惚,甚至隐隐感觉到了冒犯。
抬眼望去,他很快便发现徐右卿受到的待遇和自己差相仿佛,同样是被“绑”在了一把木头椅子上,眼神中透着一丝茫然,显然也是刚醒来不久。
目光四扫之下,他很快便明白了为何对自己的防备会是如此之松懈。
原来此刻的他正位于一个巨大帐篷的角落里,而帐篷正中央的木桌四周围坐着六个人,每一个手里都捏着几张四四方方金属片,轮流丢在桌上,嘴里还时不时会喊出诸如“灵曦”,“东方坞坨”,“绪飔”,“黄金剑”之类的古怪词汇,似乎正在进行着某种游戏。
六人之中,便有那个以声波为武器,将自己轻松震晕的金发大汉。
从几人相处的模式来看,另外五人的实力显然不会比他差多少。
有这样一群猛人看守,哪里还需要什么禁制,什么束缚?
给两根绳子,或许都算是对俘虏的尊重了。
“啊哈!”
突然间,金发壮汉猛地站了起来,神情无比振奋,高举手中的金属片,“啪”地一声狠狠砸在桌面之上,口中大喝一声,“雷之主宰,列缺惊神,适才混沌之主和尉迟纯钩都已经出完了,看你们拿什么接!”
“切,怎么又是你赢!”
其余几人脸上无不流露出扫兴之色,纷纷将剩下的金属片丢在桌上,七嘴八舌地抱怨道,“阳震天,你特么该不会是作弊了吧?”
“少废话,愿赌服输!”
被称作“阳震天”的金发壮汉哈哈大笑着摆出了拿钱的手势,“输不起以后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他的嚣张气焰登时惹来了骂声一片。
只是骂归骂,众人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掏出一种色泽鲜艳的奇特勾玉,稀里哗啦地丢在阳震天跟前。
“今天就到此为止罢!”
壮汉一脸得意地将勾玉收起来揣在兜里,随后摆了摆手,起身欲走。
“这就不玩了?”
一名神情彪悍的中年大妈闻言大怒,跳起来拍着桌子道,“想得美!赢钱就跑?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是我想跑。”
阳震天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张棒棒和徐右卿,“是咱们的客人已经醒了。”
众人闻言,纷纷回头望向徐右卿二人,或许是刚刚输钱的缘故,眼神多少都有些不善,直看得张棒棒心惊肉跳,脊背发凉。
“如果觉得坐着不舒服,可以站起来走动走动。”
阳震天缓步来到徐右卿跟前,淡淡地说道,“反正这两根绳子也困不住你。”
“徐某与诸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徐右卿也不客气,立马挣断绳索,起身舒展着四肢道,“阁下将我擒来此地,究竟意欲何为?”
“没听郭侠那小子说么?”
阳震天十分爽快地答道,“他想拉你们入伙,当然,前提是老大看得上你们。”
“入伙?”
徐右卿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那至少也该让徐某知道你们究竟是何方势力,老大又是何许人物吧?”
“你可以称呼咱们为‘失落者’。”
阳震天嘴里吐出一个陌生的词汇,“老大的事情我不方便多嘴,等你见了他本人,自然就会明白了。”
“失落者?”
徐右卿口中轻声重复着这三个字,搜肠刮肚,苦苦思索,终于确信自己从来未曾听说过这样一个组织。
“你没听说过失落者?”
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阳震天脸上不禁流露出诧异之色,“好个孤陋寡闻的家伙,真不知是如何修炼到圆满境界的。”
“怎么?”
徐右卿心头一紧,脸上表情却没有半分变化,口中轻描淡写地反问道,“你们很出名么?”
“你们只知主宰实力超凡,权势无双。”
阳震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殊不知想要成为主宰的条件极为苛刻,不知有多少强者曾经试图挑战新的主宰之位,最终却失之毫厘,功败垂成,其中有些是实力不足,有些却不过是时也命也,他们的战力完全不逊主宰,却不知为何,在最后关头未能得到混沌意志的认可。”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得不到混沌意志的认同,此生注定主宰无望,可以想见失败对于这些天骄们究竟是怎样的打击,失落消沉者有之,自暴自弃者有之,甚至连自绝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出现了。”
“他告诉这些失败的天骄们,人一旦连死都不怕,世间便再也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既然得不到规则的认可,那便推倒规则,重头再建,大不了就是一死,何不轰轰烈烈一场?”
“这是一个极具感染力的男人,正是因为他的存在,咱们这许多失意之人才会相聚于此,共谋大事。”
“他是我们的救赎者,是导师,更是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