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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明知她身份并非真正的永安公主?,却自知晓那日起,便打了?诳语,尽力替她隐瞒。
风浪打来?的时候,他因着多年修行的定?力,方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不至于在她面前摔倒。
但她却只能隐在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怀里,多一眼都不能看?他。
“王子说?的是,今日的功课未完,贫僧先行告退。”转身离开时,她也仍还?在裴彦苏的怀里。
静泓也不知自己心头空落的是什么。
再说?裴彦苏怀里的萧月音,一直到甲板上又只剩两个人时,她才觉得扣住她腰际的劲力松了?一些。
裴彦苏的胸膛坚硬,又因着两次风浪颠簸,她侧脸撞上时,免不了?生了?些钝痛。偏这人尤其喜欢在静泓的面前对她揽腰握臂,她不过是正常想与自己的师弟多说?几句话,回回都被他阻了?。
这样想来?,方才他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更值得她来?声讨一番。
“我?吐得有?些迷糊,”终于能从他的怀里抬头,萧月音决定?先示弱一番,苦着眼眸看?他,“方才是静泓师傅来?了?吗?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他的掌虽然松开了?她的腰,却转上握住了?她斗篷下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碰巧遇到,几句问好而已。”
“可是,”她先垂了?眼帘,咬着樱唇装作沉思状,又抬眸:“我?虽吐得迷糊,却也听到你们两个说?什么‘有?喜’‘大喜’……”
裴彦苏的目光在她仍旧苍白的面上转了?转,最后停在她故作懵懂的杏眼上:“公主?似乎对‘喜’字特别敏感,我?与静泓师傅说?了?好几句,就只听到这一个字?”
萧月音没想到这也能被他反将一军,干脆装傻到底,直直回视他:“喜?什么喜?天?底下同音字众多,本公主?酷爱洁净,当然是要多洗的……”
说?完,惨白的小?脸却也渐渐泛了?红,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不知在说?些什么。
裴彦苏攥着她手的长指摩挲,另一只胳膊将她虚虚带了?带,也开始往船舱中走去?:“大喜也是大洗,都会有?的,公主?想要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敢再在言语上纠缠,也不敢细思他这句看?似搪塞的话言外之意,萧月音就这样被他带着,来?到了?紧邻甲板的船舱之中。
原来?裴溯早已在此等候,也幸好这处船舱的窗户朝船的两侧开,裴溯即使向外望去?,也看?不见她方才靠着船舷时的那番窘态。
船舱不算宽大,坐下他们三人刚好,裴溯面前的桌案上,摆了?一口?铜制的小?锅。小?锅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为圆口?深底的盆状,中间矗着烟囱形状的空柱,有?黑烟自那烟囱盖缝隙出飘出;下为镂空脚底,撑着整口?锅在桌案上高度刚好与坐立之人视线相平。
锅中有?鲜咸香味扑鼻,白色汤底咕嘟咕嘟热着,还?有?虾蟹等物,不断翻腾。
“公主?第一次乘这海上大船,晕船是再寻常不过,”裴溯笑?着看?向入船舱的两人,“正好,这一锅海错是在公主?歇息的时候打上来?的,昨晚忌北见你喜欢食蟹,这锅里便多煮了?几只。”
萧月音也回以微笑?。
从前一段时日,为逼自己改掉素食的习惯,她也强行食过多次牛羊等荤腥,总是不能下咽。自从和裴彦苏行了?大婚之仪,无论是他亲手为她烤的兔肉,还?是他亲手给她剥的虾蟹,都让她渐渐尝到了?美?食的妙处。
长久困于精舍,是自我?修行,也是樊笼。
说?话间,她和裴彦苏已然落座,戴嬷嬷也进来?递上了?餐具,待她重新关上舱门之后,萧月音又听裴溯说?来?:
“今日在码头,我?好生卖弄了?一番,让公主?见笑?了?。”
其实,裴溯之所以如此笃定?奥雷在船上做了?手脚,也不仅仅是因为那有?问题的桅杆和风帆的角度。
昨晚上裴彦荀未雨绸缪,已然趁着奥雷宴请他们的时候,跑了?一趟码头,将那艘沙船里面也仔细检查了?一番。
沙船船底的结构,纵横一体,横向是若干个水密隔舱,即使某几个隔舱内有?一处或几处破损渗漏,水流也并不会漫延整个船底,而致使行船立即沉没。
但裴彦荀也出自江南裴家,对造船一事的精通虽比不上自己的姑母,却也能迅速发现不妥之处。
一间间水密隔舱探去?,看?似密不透风的水密门不过是纸老虎,加上船顶有?问题的桅杆和风帆,等这艘船航入深海,一旦遭遇哪怕点点风浪,很容易便会沉没。
不过这些,为了?不让裴彦荀身份暴露,裴溯是不会告诉萧月音的。
而萧月音听到裴溯突然提起的话头,先是一愣,旋即想起当时情景,不由笑?道:
“幸亏母亲懂得造船之道,为我?们提前拔出了?隐患,否则现在,我?们恐怕真要葬身大海了?……我?羡慕母亲博学多识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笑??”
当然,即使大周对外贸易发达、从中获利不少,可造船之学到底也非“显学”,从前裴溯尚在闺阁时应当也花了?不少工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