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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而来。
她轻颤下?长睫。
一人在她身边的蒲团跪下?,手里也拿着香,沉肩持肘,对?着桌案上释迦佛前?的两盏长明灯,静跪片刻后,恭敬地磕头?。
三下?,坚硬的青砖发出三声轻响。
又一段香灰断裂,扑落而下?。
她微抿下?唇,站起身,腿脚有些发麻,被跪着的他伸手扶了一把,站稳后,将剩下?的香插.入香炉,她转身走出后堂。
他跟着起身,将香与她的并在一起,追在她身后。
她一直走,没有说一句话,走下?石阶,直到红墙下?,一排蓄水的太平缸旁。
墙外的菩提枝叶越过黄瓦,婆娑摇曳,映照石缸里初出水面的嫩绿荷尖。
她被拉住了手腕。
卫陵的声音忐忑:“你是?不是?生气了?”
曦珠转身看向他。
他看着她的眼睛,解释道?:“我?来找你,想着既然来了,我?这个晚辈,应该与姨母姨父上柱香,总不能无礼。”
不说他是?肆意惯的人,难得见对?人有礼。
更何况她与他攀上表亲关系,是?为了暂时?的庇护寄住,那他呢,与一家商户称亲戚,还是?那样?的三个响头?,是?为的什么?,曦珠心里清楚。
默了会,她问:“来找我?做什么??”
卫陵见她没有生气,双手牵住她的手晃了晃,眸光晶亮,笑起来。
“想带你去?玩,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第063章 春日歌
两?人见面的机会其实很少, 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在公府,身边总有眼睛盯着, 更何况单独相见,多讲几句话。
曦珠不合时宜地想到前世的自己,想要见他?一面,或是经与别人的旁敲侧击, 或是园子小径上的偶遇,无法预料, 也许下一刻就看到他?, 也许十天半个月连个背影都瞧不到。
从来都是她主动,重新来过, 反而成了他?。
寺庙后山的一条林荫小路上, 连片的乌桕枝叶随风滟动?,斑驳金光筛漏,在她月白的素纱裙上浮游,卫陵托住她的腰身,又压住她飘飞的裙摆,将她扶上了马鞍。
他?的马太高了,她不大能自己上去。
“怕摔吗?”他?问。
曦珠垂眼看他?接着将自己的裙,凌乱的地方整理, 很仔细。
她抚摸了下马脖子,看着马扬起漂亮的头颅, 甩动?长顺乌黑的鬃毛,在光下晃过一道流畅的弧, 打?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响鼻。
反问:“它会摔我?吗?”
他?的马是西域正统的汗血马,价值千金, 高贵的血统,自然有桀骜的脾性,难以降服为骑。即便驯从,除去主人,并?不允其他?人上身。
曦珠从未单独骑它,上回冬夜的小琼山,始终有卫陵牵绳,它不敢摔她。
倘若要她一人控缰,怕会出事。
卫陵抬头,见她有些紧张的神情,笑道:“有我?在,它不敢。”
他?拍了拍马首,薅了一把它的耳朵,才转身抬脚踩镫,上了另一匹银鬃马。
曦珠放心下来,驾马跟在他?身侧,朝小路深处去。
目光却不由落在那马上,迟疑道:“这是大表哥的马吗?”
卫陵点头。
转见她微咬的唇,明白她的担忧,是怕家中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揽缰驱马,将上半身靠近她,凑上来说:“别担心,他?不知道,是我?偷偷从马厩里牵出来的。”
他?的嗓音本就清冽,加之刻意的轻声,果真像他?偷摸去做了坏事。
“这马的性子是要比我?的好得多,但我?不敢让你骑它,怕会真摔了。”
轻笑在耳,曦珠信他?没让人察觉后,随即问道:“现?下你与大表哥他?们不是应当在观鹿苑吗?球赛比完了?”
“早比完了,在赐宴呢,又?是一堆人聚在一起吃喝,我?不想在那里。再?说了,这样难得的机会,当然要来找你玩。”
他?的话极其率直,紧跟着说起马球赛的战况,绘声绘色地,让人身临其境。一张英朗风流的面容上,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曦珠静静地听他?说着。
春日?树林里鸟雀多叽喳,但都?比不上他?吵闹。
说到那至关重要的一球,他?倏地停下,唇角翘起,问她:“你猜最后是谁赢了?”
曦珠道:“是太子殿下赢了。”
没有一丝犹豫,语气笃定。
卫陵挑眉:“怎么猜的?”
曦珠看一眼他?,到底耐不住笑了一下,说道:“若是输了,你应当不会有现?在的高兴了。”
卫陵笑起来。
她记得前世的那场马球赛,太子输了,他?也受了伤。昨晚的信里,还嘱咐他?不要逞强意气,留意别受伤了。
他?当然会听她的话。
阒无人声的林间,马蹄嗒嗒踏进山泥,一丛淡黄春兰被?踩弯,簌出一阵幽香。头顶是遮蔽的绿影,阳光跃动?而下,朦朦胧胧的光晕里,他?一直望着她,没再?说话。
直到曦珠受不住这样被?紧盯的沉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