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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温软的她。
即将要成为他的妻。
初见?第一面。
在他来京参与春闱的那年上元,赊月楼上。
拥挤人潮,和璀璨灯光中。
跌跌撞撞扑入他的怀里,便喜欢上的,他的心上人。
她对他那样好。
好到?穷尽他的一生,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上他们的距离。
……
隔着漫长的,恍若十载岁月光影的长街。
忽然再见?她的背影。
是那般的瘦弱孱羸。
她怎么会瘦成那样,好似一缕风拂,便会消散了。
是了,她在峡州待了十年,一定吃了许多的苦。
傅元晋将要被定罪判刑。
她也?终于回到?京城,他又能见?到?她了。
他会告诉她。
退婚后的每一日,他都在后悔,每一个夜晚,他都在想她;
会告诉她。
贬官西南的那些?年,他是靠着想念她,紧握她做给他的荷包,才支撑走过了那段无望的日子;
告诉她。
在好不容易回京之后,收到?她的书信时,他高兴地不能自已,终于可以为她做事了;
告诉她。
那棵丁香树,被他派人移栽了过来。他每次透过书房的窗子,都能看到?花树。
他还养了一只黑猫,也?叫煤球,很?乖很?黏人;
想让她知道?。
她回京后没有来见?他,只是让卫若来送礼道?谢,其实他很?失落。
他将那几个礼盒,里里外外地翻了好几遍,却什么都找不出来;
她重病在床,他很?担心,每一日都要问询过去给她诊病的太医;
……
他一直都记得,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
许执几乎是从马上摔了下?来,从地上爬起来后,他赶紧拍了拍袍袖上的尘土。
要推门进去的那瞬,又摸了摸鬓边的白发?。
他向来不在意外貌。
但?在此时,突然怕真如傅元晋的所言。
她会觉得他衰老年迈,比不上那个人……
但?很?快地,他把手放了下?来。
一把推开门,在一个察觉到?异动的仆从上前时,脚步飞快地,绕开人跑了进去。
“谁啊!给我站住!”
仆从只见?一个身穿红袍、头发?半白,模样似是疯癫的人,不打声招呼地就闯入了府门,急地赶去拦截。
大喊吼道?:“站住!我要报官了!”
他太急了,瞧人直往祠堂狂奔,这?还得了!
随手抄起靠在墙角的竹竿子,就朝人的腿横扫过去。
他是练家?子出身,专门来看守门房。
轻轻巧巧地,登时将举止失措的人,扫落在地。
离得近了,才瞧清怎么穿的是二品官服!
天娘啊!
仆从吓傻在原处,竹竿子从手里掉下?。
清脆的一声,他赶去扶人。
“大人?大人?”
许执的双膝磕倒在坚硬的砖石上,手也?撑抵在地。
他似乎听?到?了那阵清铃声,正在渐渐远去。
着急地忍痛抬起膝盖,被仆从搀扶起来,他垂低的视线里,走近了一双深色的皂靴,和素白的袍摆。
“她……”
蓦地,嘶哑被嗤语截断。
“来晚了,我三叔已经?和她走了。”
许执险些?站不住脚。
一瞬茫然地抬头,看到?了同样一双泛红怀恨的眼。
卫朝知道?,定然是那条疯狗,把这?个人引过来的。
两个人,简直是一般的疯样。
“许大人,你如今有妻子儿女,不要忘记了。”
“你来到?这?里,是凭借什么身份,想要见?她?”
“既来我卫家?,除去正事,此外一概不谈。”
他眸中酸涩不止,冷笑着。
在得到?原谅之后,解脱的罪恶里,质问着不断颓唐后退,直抵到?槐树树干的失魂男人。
终压不住喧嚣的怒焰,仇恨地盯着这?个人,厉声道?。
“倘若当初不是我三叔让着你,你根本不配和我三叔母在一起!”
许执默低下?了头。
喉间哽痛难堪,整颗心在被撕裂般地剧疼。
是啊,他知道?他配不上她,也?配不上她曾经?对他的那些?好。
可他还是想见?一见?她。
想问她,是不是恨他。
所以重来的一世,她不会再要他了?
“曦珠……”
*
曦珠感到?力气正在一点点地丧失。
但?她并不饿,也?不困。
自从傅元晋离开后,她又陷入了一望无际的、唯有月光照进的昏暗里。
不能走出这?个屋子,只能被关在里面。
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
全?然的阒静中,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但?也?愈发?微弱。
她一动不动地曲膝,垂头趴在上面。
于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