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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了黑色的布带。祁云岚一把拉开,但闻“铮”地一声响动,霜白的剑身透着凛冽寒气,仿佛能够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细细看去,又见那剑身上好像刻了什么字?
祁云岚走到向光处,一瞧,原来是“风花”二字,想来这柄剑该是这儿的主人的佩剑,只不知道,这剑为何会放在自己枕头底下。
只是这剑的确是个好东西。
祁云岚是家里的老幺,仗着父母兄弟疼爱,糟蹋了不少钱财在这些个物事上头,自问见过的名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未感到过如此凌冽的剑意。
他抽出那剑,一时兴起,便在灯下舞了一会,一起一落,流畅利落,舞到兴酣之时,竟然有种浑然天成的通透感觉!
奈何腿上有伤,不多时便撑不住了,他收剑入鞘,遗憾地摇了摇头——这儿不是他家,也没惯着他的父母兄长,再喜欢这东西,也只得意犹未尽地物归原处。
索性恩人还没回来,他又无事可做,瞧见枕下的那本武功秘籍,便执书回到灯下细细地看起来。
书上头的字迹似是有些眼熟,内容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祁云岚看了一会便看不下去了,放下那书,打了个呵欠,忽闻笃笃的敲门声,想起白日里忽然离开的救命恩人,祁云岚心中一动,连忙道:“请进。”
门扉吱呀一声响,救命恩人抬脚进屋,祁云岚喜道:“你回来啦?”
他腿脚不方便,便没有站起来迎接。
想来此事若是被父亲知道,定要被训不知礼数,好在他现在不在家里,祁云岚暗暗地松一口气。
却见恩人长身而立,玄色的武袍衬的他面若冠玉,武袍包裹住的身体想必也如猎豹也似健美。
不理会祁云岚的招呼,冷着一张阴沉沉的俊脸进了屋,手上还提一个羊胡子老头儿。
烛火摇曳,恩人阔步入内,随后用力一丢,羊胡子老头便跌坐在青砖地面上,捂着屁股,“嗳哟嗳哟”地叫起来,老头手里的箱子也掉在地上,大开,散了一地的药材。
原来是个大夫。
祁云岚抬眸,疑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恩人仍旧一言不发,一屁股坐到祁云岚对面的凳子上。
明明桌子上有那么多空杯子,他却径自拿起祁云岚用过的杯子,昂首一口饮尽里头的残茶。
祁云岚瞧见了,怔愣了一会,仍是疑惑着,耳朵却禁不住地微微发起了热。这……
他刚刚喝水,用的也是这一处。
这头的恩人不察祁云岚的小心思,径自喝完一口茶,看向地上的羊胡子老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给云……”
愣了一下,突地改口道:“赶紧过去给这位公子看病,仔细看不好爷要了你的狗命。”
老头儿顾不得收拾药箱,跌跌爬爬地站起来,来到祁云岚对面,恭恭敬敬地道了声:“小老儿得罪了。”便撩起祁云岚外袍的袖子,轻轻执起一截细白的手腕,捏着胡子,口中念念有词。
“你刚才在笑什么?”
趁着老头诊脉的功夫,恩人与祁云岚搭起了话。
他面色微红,神色也有些局促,与进门时的阴沉神态全然不同。
祁云岚看不大懂。
一时冷,一时热,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想起自己刚才在看的武功秘籍,祁云岚有些讪讪。
实则也怨不得他,只因这书写得实在云里雾里,往高了说是高深莫测,往低了说便是不知所谓,想到这里,他便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想来练武之人耳力都非常人能比,这人大约老远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祁云岚有些高兴,亦有些赧然,恐怕这人把他当做暴殄天物的粗人,不懂精妙玄绝的武功,立马扬了扬手中的书道:“我在枕头底下看到的,《破化掌》,可破人内力,转化为自己所用,实在是又精又妙,玄之又玄,不知这样一本奇书,到底是何人高人所撰写?对了——”
突地放下书,祁云岚道:“这是你的宅子吗?我在这儿叨扰了多久了?”
恩人眸光动了动,似是在辛苦忍笑,听见祁云岚的问题,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避重就轻地答道:“的确是个不出世的高人。只是内容实在太过玄妙,在下始终不能领悟通透,不知小公子你能不能为在下解说一二?”祁云岚:……
祁云岚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当然,当然。”
绞尽脑汁地胡编乱造起来,说着说着,竟似打通了奇经八脉一般,越发通畅起来。
说起来,祁云岚本就生的极好,唇如点朱,皓齿星目,平日里也是锦衣长袍,活脱脱一个玉面小公子。
此刻烛火摇曳更是衬的那一张脸眉目如画,满口胡话亦是神采飞扬,几乎忘我。
于是他全然没有发现,在他的对面,恩人起初还在忍着笑,很快便再挪不开眼睛,好似已经看痴了。
好一会,故事说完了,祁云岚忍不住地感叹道:“秒哉!妙哉!”
恩人轻轻颔首,繁星一般的眸子倒映着昏黄烛火,瞥了祁云岚一眼后道:“是啊,好一个妙人儿!”
重新倒一杯凉茶,慢慢地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