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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严风俞不会有事,那严风俞就不会有事。他稍稍放了心,见严风俞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便兜里掏出一方绣着芙蕖花的手帕给严风俞擦汗:“续命的参药我爹那里有,武功高手的话,就找季阳平吧,反正人是他伤的。”
这倒让林宥赦感到惊讶,“季叔为何要伤他?”
马车行进速度自然比不得纵马,小半个时辰过去,也只能远远瞧见城郊十里驿亭的模糊轮廓。
祁云岚隐去部分事实,把昨日的事情跟林宥赦说了个大概,说到一半,忽然听见外头一阵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祁云岚绷紧的心弦还没完全放松下来,不免有些风声鹤唳,他握了握拳,一把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却见来人穿着藏青色武袍,骑着一匹红鬃烈马,不是青城派大弟子霍人杰又是谁?
祁云岚想不通此人为何去而复返,他警觉地放下车帘子,与林宥赦对视一眼。
林宥赦见他小鹿一般的瞳仁里头满是警惕的光芒,知道他此刻心底慌张,忙安慰道:“这人与我是旧识,纵然私德有亏,但也算不得坏人,云岚不用紧张。”
祁云岚却还是担心得很:“那他回来干什么,赦哥打得过他吗?”
林宥赦惭愧道:“较量过,各有输赢。”
祁云岚刚要说点什么,马车突地一震,车夫骂人的话语说到一半忽然噤声,一时间,车内两人只能听见“唔唔唔”的好似被困在喉咙里的人声——车夫是被人捂住了嘴,还是点住了哑穴?
仓促间,祁云岚看见了严风俞的佩刀,忙拿过来,按在手里。这时候,他看见车帘子被掀开,人高马大的霍人杰跳进车里,不带温度的目光在车内几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一旁昏迷不醒的严风俞脸上。
祁云岚兜里有一些东西,是沈郁给他防身用的,也可以用来搬救兵,只是眼下没有使用的机会,他见霍人杰专注地看严风俞,表情莫测,只是那眼神怎么看都叫他觉得不太对劲。过了一会,他又见霍人杰探手入怀,取出个什么东西,目光在他二人脸上一一扫过,望向自己时,瞳仁中寒光乍现,几乎喷薄而出,但也只是一瞬,很快转向一旁的林宥赦,把那东西丢到林宥赦手中。
——竟是个青瓷瓶子。
“早晚各一次,涂抹在伤口处,可以代替金疮药使用。”霍人杰说。
说罢,不等他二人反应,这人已经掀起灰扑扑的车帘子,纵身跳出马车,少时骏马嘶鸣,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过后,祁云岚赶忙爬到窗边,扒在窗框上,看见那匹红鬃烈马绝尘而去。
祁云岚回过头,见林宥赦拔出瓶口的木塞子,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
“什么东西?”他也凑上前,闻了闻,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分辨不出药材。
“应当是治伤的药。”林宥赦道,把瓶塞塞回去,“不放心的话,回头叫沈叔帮忙看看好了。”
祁云岚点了点头。
林宥赦把药瓶塞进怀里,见祁云岚神色困惑,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受伤,他应当是来替他师父道歉的。”
林宥赦手很大,掌心温热,祁云岚被他摸的有点安心,炸起的毛被安抚下来,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了,他歪头看严风俞昏睡的侧脸:“希望是吧。”
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23章 疗伤(二)
如今城内乱糟糟,守城的官兵查验起来严格不少,是以二人通过查验,回到祁宅的时候已近晌午。
西侧的角门可容一辆马车通过,祁云岚的小厮小虎一早侯在门后头。
听见敲门声,小虎麻溜地跑过来打开条门缝,贴着门缝,歪着脑袋往外瞧:“是小爷吗?”
林宥赦掀开车帘子,看见个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孩,他认出了小虎,笑道:“是你小爷,快把门打开。”
林宥赦这人不拿架子,见谁都是一副温润笑脸,是以小虎见着他也开心得很,赶忙拉开了门,一连声道:“林大哥你来啦,方才小五子还跟我念叨呢,说这回莫掌门来了,林大哥怎的没来。”
林宥赦笑着哄他道:“林大哥怕来的太勤,被你们嫌麻烦。”
小虎年纪小,想法也简单,闻言信以为真,等马车进了门,他一溜儿跑过去把门拴上,然后爬上马车,坐在车夫旁边,一连声道:“怎么会!我跟小五子天天都等着您来教我们练剑呢。”
马车徐徐而行,两人一来一回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
祁云岚心里着急,按捺着听了几句寒暄,等不及打断道:“小虎,我爹呢?他回来了没?脸色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
小虎一边给车夫指路,一边回头道:“早回来了,跟大少爷和莫掌门一块儿回来的,就是一回来就给骆知府的人喊走了。”
祁云岚闻言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高兴的部分自不必说。祁朝天不在,是以纵使他再生自己的气,一时没人来找自己算账,他便能轻松一时。况且时间一长,他爹的气大概也能自行消化一些,等发作的时候,就不会太难消受。
生气的是:“那臭老头怎么又派人来?难道是又缺钱花了?”
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