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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也确实要到断奶的时候。
只是一般人户都是慢慢断,纪三婶为了银钱突然如此,小黄肯定会不适应,纪元只能准备好嫩草,让小黄好过一点。
忙完这些,纪元没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早上起来就没闲过。
等他再牵着牛出来,就看到安纪村不少人坐着安大户家的牛车进城,每人交了一两文的车马费。
也有人不舍得交钱,准备自己走到县城,反正不算远。
安大娘子还心疼道:“去那么多人,咱家的牛也太可怜了。”
说着,看到纪元眼神在去县城的车马上,随口道:“想去县城玩吗?”
纪元是想去的。
可他年纪真的太小了。
但凡他有个十一二岁,都要往那边走走。
头一天改变行程,纪元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
正好在窗户外跟赵夫子对上眼神,吓得纪元一激灵,什么叫班主任的眼神,他再次体验到了。
赵夫子明显不悦,看到台上的白板,神色微微缓和。
再看牵着牛的纪元满头是汗,便也没说什么。
他每日卯时初去小室温书,去时白板已经在了,说明纪元早早起来,此刻迟到,多半有事。
就是说,纪元差不多四点多起来,快速做饭,放了白板。
赵夫子五点去小室读书,已经看到白板,所以赵夫子推测纪元起得比他还要早。
事实也确实如此。
纪元还不知道赵夫子的推测,老老实实罚站,心里跟着默念声律启蒙的前半段,今日赵夫子又带着学生们复习,他也能跟着学学。
幸好这些东西,他上辈子多少都背过,现在复习几遍就能跟上进度。
课堂上,十四个学生里,已经有几个学生坐不住了。
天天背书,实在是难熬。
村长家的长孙百无聊赖,一会看书一会看笔,一会看外面的鸟。
他是私塾里,唯二自己有书的学生。
另一个有书本的,是安大户家的安小河,也是私塾里的第一名。
安长孙撇撇嘴,跟安小河的哥哥安大海一起笑话他假正经。
那安小河却先给了他一个白眼,反而安大海让他别生气。
赵夫子还在领读,安长孙又揪了个纸团,想砸向昏昏欲睡的纪利。
谁料他还没出手,赵夫子的戒尺拍到纪利面前。
“纪利!给我站起来!”赵夫子一向严厉,这也不是头一次了,“这些蒙书,不过复习一遍,怎么还不会背?”
“这样下去,还怎么学四书里的《大学》?”
外面的纪元甚至都习惯,私塾里面,一个纪利,一个安长孙,偶尔还有安大海,都是天天挨打的。
前面两个总是作怪,后面一个实在背不下来。
再有几个跟着安长孙跟纪利的,多半是看他俩平时带着零食,跟他们瞎混。
自己这个编外学生,都要记住里面学生的名号了。
此刻的安长孙本人也怕,看了看手里的纸团,还是赶紧扔掉为好,被赵夫子看到,他也要挨手板。
安长孙用力把纸团扔到窗外,下意识地看了看。
等会。
外面,是不是坐了个人?
是纪利家那个白吃白喝的丧门星?
安长孙刚想伸头去看,被赵夫子揪回来。
“手,伸出来!”
第6章
第6章
今年九岁的安长孙捂着红肿的手,他平时在家也顽劣,除了村长爷爷之外,甚少有人能管教住他,现在自然不爽。
旁边纪利也龇牙咧嘴。
也不知道赵夫子到底怎么了,年后开始,管得特别严,一有不会背的,就要打手板。
打手心是经常的事,一会因为没做完作业,一会因为上课不认真。
“真是酸夫子,怪不得考不上举人。”
“就是,五十多了都考不上,只好回来教书,恶心。”
安长孙跟纪利你一言我一语,边骂边回家吃午饭。
私塾里十四个学生,没有不讨厌赵夫子的,烦死了,平时背不会就要挨打。
还说什么,安小河已经要开始读四书里的《大学》,他们却要拖后腿。
十几本书啊,他们只是暂时忘了而已,以前都背过的,烦死了,谁知道要拿前年的功课来考究。
“怪不得他老娘一直生病。”
“就该让他也病,一病不起。”
“没错!活该他儿子早亡。”
“孙子也是个病秧子!”
纪元走在前面,忍不住回头,开口道:“赵夫子是你们的夫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应当尊师重道。”
只是腊月放假一个多月,他们就把之前学的都忘了,还要赵夫子带着他们从头复习。
这种情况,还要说自己夫子的不是,太不应该。
而且纪元知道,赵夫子不是那种故意刁难人的。
“看这个放牛娃,还知道尊师重道。”
安长孙哈哈大笑,随手拉住纪利:“看见没,一个没爹没娘的放牛娃,还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