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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已经记了小半本,确实归纳总结了不少。
也提起李耀众的事,按照纪元说的,在他们家要来闹事的时候,暗暗用那件酸诗狎妓的丑闻威胁。
如果他们再来找麻烦,那这件事就会说出去,李耀众最后一丝颜面都没了。
对方果然被吓住,最近都没过来。
没事就好,纪元也就放心了。
现在已经三月份,距离他们去府城的时间越来越近。
要说苦吗。
确实苦。
每日张开眼学习,闭上眼学习,唯一放松的时间就是跑跑步。
文章写了一遍又一遍,夫子博士们不再留情面,也不再一味夸奖,能从无数处找到他们的疏漏。
这点连纪元也一样。
他到底学文章时间短,有时候想法太多,笔力却不够,写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按罗博士的话讲:“要写这点就好好写,突然拐到另一边了是干什么呢?”
“写的如此跳脱,文章的完整性呢?”
“有想法很好,但切题了没?写高兴了什么都不顾?”
殷博士也没什么好话,他挑出几处问题道:“此处的解释是这样吗?从哪截的歪理。”
“之前讲的一以贯之,到底贯在哪了。”
“让你略仿宋经义,不是大白话。”
“精炼,准确,还要鲜明,程式的要义,难道还不懂?”
纪元的风格太过突出。
有时候老师们不看字迹,稍微读一读就知道是他写的。
但缺点也明显,写着写着就白话了,有时候想法还多,字数还容易超。
这让博士们十分头疼。
教纪元的如何写文章的郭夫子同样过来,准备从头再教一次。
第一次教学就是在县试之前,学了一二十天。
郭夫子感觉纪元学会了,毕竟是个格式,想着他那么聪明,以前文章写得也漂亮,底子在即可。
谁料跟他想的完全不同,这文越写想法越多。
郭夫子看着纪元,没想到问题会出在这。
眼看就要府试,不能在这上面落了下乘。
不过这也是乙等堂的学习内容。
纪元初入乙等堂便去考试了,短短时间内确实不容易学会。
按照夫子们的想法,童试里的县试府试,对文章的格式要求都不高,差不多即可。
但没想到,纪元越写越学,这文章就越大。
已经到必须管一管的地步。
纪元深吸口气。
有时候控制不住啊。
学得越杂,落笔的地方就越多。
总觉得自己要写个好文章,回头一看,里面什么内容都有,就是不切题。
天齐国写科举文章,自然是人们常说的八股文。
童试的要求还不高,其实现在不学也没关系,以纪元的文章,应付童试问题不大。
但殷博士等人却是不同意的。
郭夫子也觉得,以此下去,说不定会养成不好的习惯。
甚至比纪元练字的时候还要难改。
当初房老夫子就说,怕纪元抄书十几万字,那手字就难以再改。
如今文章也是同理。
看着县学夫子们谆谆教诲,以前未在县学的两人忍不住道:“怪不得都要来县学读书。”
“我们族学夫子已经很好了,没想到县学的夫子们个个如此用心。”
不单对纪元用心,对其他学生也是如此。
他们两个以前虽未在县学,来了之后,也是同样的对待。
说起这个,有人问道:“外面都想来?我也听说过,有那么夸张吗。”
“绝对不是夸张,不是有小道消息,说县学可能空出几个位置,今年要招生吗。”
“对啊,今年乡试年,甲等堂估计要退几个。”
“是啊,很多人早就开始努力,只等着考进县学呢。”
“上次县学考试,报名的人有六百之多,这次不知道怎么样。但应该会限制户籍,只能正荣县的人考。”
大家难得闲聊,便提起这件事。
可再想来也没用,县学就这么多位置。
教育资源这种事,自古都是难题。
说完之后,十二个学生愈发珍惜在这读书的机会。
纪元也是一样。
不就是时文吗,他写。
郭夫子来了之后,他们单独在一旁教课。
让郭夫子来教,自然是有道理的,他对时文的研究,堪称县学之最。
郭夫子道:“世人对时文的看法,褒贬不一,以你来看,时文是什么。”
纪元答道:“自然是为科举应试写出来的文章。”
郭夫子点头:“没错,这跟平常文章不同,所以以时文来特指。县学月考岁考,做的也都是时文。”
“既然专门为科举应试所作,便可寻出一些规律。”
如今天齐国的时文,就是给个标题,学生们随意发挥。
而今日郭夫子,说起另一种新兴的时文,也是他研究的成果之一。
说这种四书文有一定的格式,并且摸索出一定的规律,仿照这个规律写,文章便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