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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上:“种它做什么?今年又结不了果。”
“那有什么关系?”骆从野边检查叶片边道,“三年后,等它们结果了,我们出城来摘。”
“摘它做什么?”白鹤庭的语气愈发嫌弃,“酸死了。”
骆从野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口味尖酸的果子,耐心解释道:“柠檬可是好东西。远航的人只要吃了这个,就不会得坏血病。神奇得很。”
水手们在长时间航行中常得一种怪病。他们先是关节酸痛,牙齿松动脱落,严重的还会皮肤溃烂,甚至不治而亡。这种病的症状虽然骇人,治疗的方法却极为简单——只要食用柠檬或柑橘即可。
白鹤庭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骆从野抬头看他,见他仍盯着那几株柠檬幼苗看,手中的匕首也转得心不在焉的。
“想什么呢?”骆从野问。
白鹤庭也问:“你不喜欢吃甜的?”
行军条件有限,骆从野给他做苹果馅饼的时候自己一口都不吃。白鹤庭本以为他是舍不得吃这好东西,如今看来,恐怕只是苹果馅饼不合这家伙的胃口而已。
他不高兴地问:“那甜枣子,你不是吃得挺高兴的?”
骆从野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枣子。四年前,苏先生曾派人给将军府中的侍卫家仆们送过一次甜枣。他如实道:“那时候我讨好你都来不及,哪敢说不好吃?”
白鹤庭又问:“现在不用讨好了?”
“嗯。”骆从野诚实地答,“现在不用讨好了。”
白鹤庭抬脚就要踹,但骆从野反应更快,抬手抓住了他的小腿。
浅色马裤被蹭上黄泥,白鹤庭看了眼裤子,又看了眼骆从野,眸光一凛:“得寸进尺的东西。”
骆从野忙道:“这回我真躲不开。”
白鹤庭挥刀的动作稍微顿了顿。但只是这么一个空当,抓他小腿的那只手却突然前伸,顺着他的膝弯继续向上,摸了一把他的大腿。
“沾上泥了。”骆从野抱歉地笑了笑。
他堂而皇之地使诈,白鹤庭挥刀便要再刺,骆从野连忙抬起另一只手,用护臂勉强挡下了这一刀。
他这一刀出手动作凌厉,一点余地都没留。头顶一轮炎炎烈日,骆从野硬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白鹤庭!”他严肃道,“你真不怕我躲不开?”
“躲不开活该。”白鹤庭垂眸道,“你再直呼我大名试试?”
骆从野还未回话,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二人一同转过头去,看到了走入田间的钟晓。
骆从野这才松开白鹤庭的腿,拍掉手上的泥污,站起身来。
“我父亲来信了。”钟晓朝二人扬起了手中的信件,“教会不肯承认先王的那段婚姻。”这不是个好消息,但她的脚步轻快又利落,看着心情还不错,“不过,他们也不会否认,前提是……”她朝骆从野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保留教会在国内的所有权益,包括他们现有的全部领地。”
这明摆着就是趁火打劫,骆从野道:“亏他们说得出口。”
一周前,钟茂如离开前线,亲自前往教皇宫拜见了现任教皇。新教皇是一位年逾五十的Alpha,显然是个会审时度势的精明人。他需要建立全新的同盟,但这个盟友必须具备足够的价值。
“别着急。”白鹤庭道,“政治不是童话,我们也没有魔法。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要幻想一蹴而就。”
骆从野知道此事不可急于求成,但瞧白鹤庭讲得一本正经的,忍不住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又弯下腰,替他拍了拍裤子上已被晒干的黄泥:“好——都听白将军的。”
“我终于知道北阳为什么整日郁郁寡欢了。”钟晓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天天这样,哪个单身汉和你们在一起心里能痛快?”
她在绿意盎然的农田中环顾一周,对白鹤庭道:“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整天和那帮工程师一起窝在军械库里鼓捣火药。现在倒好,又开始沉迷种地。难以相信我现在是站在军营里。”
骆从野纠正道:“这是军队未来的口粮。”
“那些才是军队未来的口粮。”白鹤庭用下巴点了点另外一边,又看回骆从野脚边的几株柠檬幼苗,再次纠正了他,“这是你三年后的口粮。”
他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骆从野的眉头都被酸皱了。
“不喜欢练兵的统帅,世间少有。”钟晓嗤道,“你总是这样不务正业,所以才在军中树不起威信来。”
“能赢就行。”骆从野不以为意道,“北阳比我更适合干那个。”
他把自己弄在白鹤庭裤子上的土拍打掉大半,突然想起什么,问白鹤庭:“说起来,北阳最近练兵越来越严苛,不会和你有关吧?”
白鹤庭不久前去旁观过一次北阳练兵,自那之后,军中的作息与规章制度便做了些堪称严酷的调整。见白鹤庭不反驳,骆从野无奈道:“你不会又教训他了吧?他那伤还没好利索,你别再给他弄出什么内伤来。”
“伯爵辛苦了。”白鹤庭只当没听见。
他看着钟晓手中的另一封信,转移话题道:“还有别的事要说?”
钟晓也低头看着那信,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