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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们以为这个巡抚官员只知道归罪于当地父母官 , 结果剑早就指到这些人的头上了 , 就等着他们露出马脚呢 。
只是他这句吐槽的话刚一说出 , 就看到天后和那位提请弹劲的御史全将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
李治轻咳了一声 , “ 俏若徐州灾情确有上报不及 , 未能抚恤得当的情况 , 刘相选
择以快刀斩乱麻之法破局 , 也情有可原吧 。“
“ 陡下 , 话不是这样说的 。 “ 御史厉声回道 ,“ 既有国法便当遵照而为 , 若是各地官员都有情有可原一说 , 在必要的时候破格办事 , 只怕今日可以拆毁寺庙 , 解禁山林 , 明日便能代表陛下随意开放粮仓 , 统筹兵马 , 此事可大可小 , 切莫玩笑而谈 。“
不错 , 刘仁轨此次办事确实是为尽快筹措赈济民众的款项 , 也为了让灾民从山林中获取补给 。
但要知道 , 不是人人都能有刘仁轨这等办事周密的本事 , 能在查抄出这样一笔庞大财富的时候岩然不动 。
他还能即刻自宣州采购了一批稻米和良种 , 填补徐州府库亏空 。 又在赈抚灾情的同时 , 还将当地的历年案宗都让狄仁杰协助查验了个明白 。
就差没将 “ 肃清风气 “ 四个大字给贴在徐州州府的门前 。
但这所谓的 “ 临时应变 , 地方决断 「 到底应该以何为标准 , 显然得有个定论 !
就在当日 , 刘仁轨也有一封奏书抵达了长安 。
在这封信中 , 他又站在了另外一个角度解释了他的所作所为 。
他说 , 他所经过的各州之中 , 平庸保守 、 按部就班办事的占多 , 唯独徐州 , 是当地豪强压制住了官员办事 。
所以他想冒险一试 , 若是灾情当头 , 官员能不管上书获得批复的往来时间 , 直接抓住要害快速清扫局面 , 到底能带来多大的改变 。
事实证明 , 只要官员胆敢坚信自己所做之事能在事后一五一十地上表朝廷 , 也胆敢无视当地势力的盘根错节 , 便能一鼓作气地挽回摇摇欲坠的民心 , 让更多人平安度过这个冬天 。
他刘仁轨此次违背法令办事确有不妥 , 也愿意在随后返京接受律法制裁 , 但席望陛下酌情考虑 , 在灾情期间准许当地官员在地方抢险上 , 做出有针对性的举措 , 可在必要之时先斩后奏 。
此外 , 朝廷不仅该当给予官员一定的自主权 , 还应当对民间的灾害自救设立一套完整的体系 , 并对愿意参与赈灾的百姓团体和富户给出寓奖制度 。
只要中央大权不失 , 整体把控局势的力量稳固 , 地方救灾的活跃并非是在做出冒犯 , 而是令大唐境内的大灾能以更快的速度翻篇 。
当然 , 人命关天 , 再派遣他人接替巡查 , 恐怕耽误时间 , 请求陛下准允 , 等到他将河南道各州各县全部走访完毕后 , 再回长安来接受问责 。
反正他都活到这个岁数了 , 到时候提头来见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
李治看得又是欣慰 , 又觉额角青筋直跳 。
饶是他知道刘仁轨就是这么一番脾性 , 要想让他循规蹈矩可能本就有些困难 ,
也知道他是想要做出改变救济民生 , 还是觉得这奏表之中死不旋踵的傲气让人憋得慌
他现在算知道什么叫做师徒相似了 。
此前刘仁轨干得最为惊天动地的事情 , 就是火烧倭国海船一一那怎么说也是弘扬大唐国威的天大好事 。
可今日的这一出 , 却是在人情与法理之中 , 各有一番争论 。 也让人不知该不该对他有所纵容 。
和向来在脾性上势如烈火的安定公主 , 在想做就做这方面 , 简直是太像了 !
“ 媚娘觉得该当如何处置 7“ 李治合起了奏章 , 揉了揉今日已因事情过多而有晕眩的头脑 , 朝着武媚娘发问 。
那怎么说都是当朝右相 , 提请的建议还意在做出不小的转变 , 不能敷衍了事 。
武媚娘回道 :“ 不如先以宰相议事 , 大略定个方向 , 后在朝会上予以定夺吧 。
想到安定在同一日令人急报回京的书信之中所说 , 她正要以调拨行会人手与关中灾民为由返京 , 请阿娓代为拖延时间 , 武媚娘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 故而在给出
这个答案的时候全无一点犹豫之色 。
怎么说呢 , 宰相议事这种事情 , 简直是最容易将本来简单的事情搞复杂 。
若像是当年废王立武时期一般人人都听长孙无忌的情况 , 可能做决定都要比现在快一点 。
陡下意图通过委任亲信为相 , 对外证明朝堂大权并未被他尽数交到天后手中 ,
却也让这个内朝议事的气氛好生古怪 。
阎立本就不用说了 , 从将作大匠升任工部尚书 , 而后为相 。 比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