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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番快速的权衡当中 , 她居然完全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 那就是这个废太子的决定到底会不会对李弘造成打击 , 也随即危害到她与太子之间的母子情谊 。
这实在是一个一一
好生特殊的信号 。
武媚娘的心中诸多复杂的情绪顿时混杂在了一处 , 以至于在对上女儿殷切而执拗的目光时变成了脱口而出的五个字 :“ 你让我想想 。“
在这沉默被重新打破的一刻 , 李清月并未因为没有直接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而觉有什么不快 , 而是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 好 1“
她不会听错的 。
“ 想想 “ 这两个字 , 对于上位者的决断来说已经相当不简单 , 尤其是阿娘这样格的人 , 向来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准立场 , 哪里会做出多少举棋不定之事 。
除非她处在走投无路之时 。
而今日的局面 , 却显然还不到这样的地步 。
但这大概是注定无眠的一夜了 。
李清月如同此前征战而归的头一夜一般 , 光明正大地以亲近母亲为由 , 没回去自己的寝殿 。
或许是因为她多年间身处军伍之中 , 让她必须做到时刻警惕 , 又或者是因为今日的这出 “ 弹勋 “ 太子实在特殊 , 让她心中沸腾到难以入眠 , 在夜半之时 , 当母亲起身的时候 , 李清月也随之清醒了过来 。
但她并没有出声 , 而是安静地看着母亲坐在了寝殿的桌案之后 , 拿起了那枚代表天后权柄的印玺 。
李清月透过帘幕的缝隙朝外看去 , 正见桌案上唯独一支被重新点亮的蜡烛 , 照在了那只握住印玺的手上 。
那已不是一只很年轻的手了 。
再如何保养得宜 , 母亲今年也已经四十八岁了 。
在方才彼此对望之间她就不难发现 , 当她愈发成长正当盛年之际 , 母亲的年岁渐长也已表现在了眼尾发梢 。
不过 , 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政容的心性完全成熟的年纪呢 ?
她会更为考辣地处理感情 、 政治 , 更为头脑清明地做出合适的抉择 , 也会 …...
在殿中的火烛又摇曳了一瞬的刻那 , 她分明将手中的印玺又握得更为牢固了一些 。
那是一份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夺走的权力之钥 !
但在这份抉择做出后 , 她依然没有结束那份深夜中的静谧独想 , 而是依然脊背笔直地坐定在那里良久 , 仿佛还有诸多其他的问题 , 也要一并在这矛盾被激化的当口全部考虑清楚 。
直到远远传来的晨鼓敲碎了长安城中的夜色外壳 , 她才终于彻底从冥想中清醒
大约是因为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 在对上女儿刚刚 “ 醒来 “ 的问好时 , 她简直精社振奋得不像是个没睡多久的人 。
“ 我已经想好了 。 “ 对上李清月略显讶然的神情 , 武媚娘唇角微拿 ,“ 很奇怪吗 ?
我说了 , 只是需要让我想想而已 , 一夜的时间当然足够了 。 何况 , 能者上弱者下的道理 , 对我来说并不难确定 。“
“ 但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还摆在面前 , 我对他失望了 , 你阿耶还没有 。“
「 那么阿娘的意思是 7“ 李清月不会误会这句话的意思 。
这不是阿娘在听闻了她对太子的检举斥责后 , 为了保全太子而拿出的敷衍说辞 , 而是仅仅在陈述一个现实存在的困难 。
武媚娘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 《 永徽律疏 》 之上 ,“ 你还记不记得 , 在你幼年我们摆驾洛阳的时候 , 我也曾经在看这本书 。 彼时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题 , 若是我能主持此事 , 要如何才能让有真才实学的人得到榜首的位置 。“
“ 这其中的有一些在这几年间有所施行 , 比如从严限制州郡辗转 、 掠人名额之事 , 但有一些还不曾 。 现在 , 也是时候该当做些尝试了 。“
她语气中的杀机一闪而过 :“ 这三年间天灾不断 , 各地官员之中尸位素餐 、 救灾无能者数不胜数 , 世家贵宵趁机夺人田地 , 收留逃民之事同样不少 , 合该选拔出一批官员来替换掉他们 。“
这也确实是做出内政改变的最好时机 。
外患暂时被压制了下去 。 先有大贺氏遭到迎头痛击 , 后有吐蕃被俘获五万降卒 , 其他各方若不想重蹈覆辙 , 就应该认清一个事实 , 大唐再怎么遮灾那也是瘪死的骆驼比马大 。
百姓既为灾情所扰 , 又为均田制府兵制的弊病所困扰 , 在等待着旱灾消退的同时 , 也期待着大唐的统治者能做出种种改变 。
一时之间 , 屋外的晨光已透过了窗上薄纱 , 照在了天后陛下蓉势待发的眼神之上 ,“ 我会向天皇提议 , 发起科举糊名 , 无论成与不成 , 都要以此为饵 , 让天皇看看 ..
… 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