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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的绝顶高手?
她思考着,忽而脸色微变,问:“那两个人具体样貌如何,田字部弟兄可曾看清?”
“没有靠得很近,具体样貌,看不太清。不过……好像说那个为首的瘦子,在这个天里,还披一件特别厚实的毛裘,看着像个病号一样!”
季卷脸色大变:“‘小雷门’门主雷卷?!”
第21章 病弱的人
日薄西山。城外官道,日将暮,途已穷。拦住叶孤城道路的是两个人,或许,叶孤城来找的也正是这两个人。
一个壮硕高挺,立在那里如同一根精铁浇筑的铁柱,另一个清瘦窄小,浑身上下裹在毛裘之中,竟似婴儿蜷缩在厚厚的襁褓。
那种背影实在和另一个病骨支离的人很相似,季卷赶来的时候,居然有一时间错以为是苏梦枕立在此处,虽暂时敌我难辨,也难免移情地对雷卷生出些好感来。
她移到正面,枉顾两个正以气势相对的高手,笑嘻嘻地站到叶孤城身前,拱手道:“见过雷卷、沈边儿大侠。”
她笑得很甜。对于所有她希望不至于成为敌人的人,她都会笑得这么甜。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当甜笑着的是一个清丽少女,又有几个江湖人能忍心对她不假辞色?
雷卷就忍心。他甚至没看她,有气无力地、随时会萎顿在地一般地说:“通常,初见面的人叫我做'大侠',只有两种用意。”
他咳嗽一声:“一种是熟悉我的人,知道我常行善事,所以称我作大侠;一种是巴结我的人,所以称我作大侠准教我喜欢,不会有错。”
季卷没说话。她忙着伸出手,按在叶孤城轻搭在剑柄的手背上,缓缓将出鞘了一截的奇古长剑推回鞘中。
叶孤城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奇异的颜色,颌面咬肌啮紧,不声不响地默许了她的动作。
季卷对他笑笑,这才折过身对雷卷说:“还有第三种用意,是希望你不要冲动出手,留小雷门一条活路。”
雷卷整个人裹在毛裘中,本就殷红的双颊闻言更红,眯眼问:“你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说,你们一旦出手,无论谁赢谁输,青田帮与小雷门,必是不死不休。”她说:“我们如今毗邻,本可以互通有无,携手并进,何必闹得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沈边儿本守在雷卷身边,闻言豪笑道:“有你这种随便拿几具尸体嫁祸霹雳堂的邻居,我们只怕会成夜睡不着觉,还说什么‘互通有无、携手并进’?”
季卷神色微凛,心想她拿那些绿林贼人的尸体冒充时,都特意确认过已除去了身份特征,摆了几日后,又匆匆埋进土里,这两人怎么居然笃定她是嫁祸?
好在对江湖有识之士看穿她的大旗,季卷早有预料,因此面色无异,只是淡笑着道:“看来‘小雷门’两位大侠孤身进我洪州,是要为霹雳堂帮亲不帮理了。”
雷卷瞧她一眼,未想到她嘴硬至此,嘴上说:“你错了,我来这里为的并不是霹雳堂。”
“那是为了小雷门?”
“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小雷门。”雷卷泛灰的眼底闪着尖锐的光,“这个理由并不足够。”
“雷门主总要为了什么,才莅临我帮驻地。”
“我是为你而来!”
季卷愣了一下。她愣,同时感觉身后有锋锐剑气闪逝,叶孤城本就冷白的脸越发冰寒,因徒弟被言语冒犯而顿生杀意。
季卷不生于此,对男女大防,并不像时人一样看重,即使如此也觉得雷卷此言有些失据,而失口说出此言的雷卷就更觉如此。
雷卷的脸红得更厉害。他原本的脸色像是肝血衰坏的暗红,现在反有新血上涌,让他一个重病人,难得看出些健康的气色来。他强撑着不解释,倔强道:“我来看看你要怎么处置从属霹雳堂的三教九流,各位龙头!”
“原来是为了他们,如何能叫‘为我而来’?倒叫我好想。”季卷见他脸色发红,立即嘻嘻笑起来,故意揶揄。不等他彻底恼羞成怒,又装作天真,问:“难不成,雷门主是陈望的好友?”
雷卷此时已平复了心情,冷冷看她。
“陈望恶贯满盈,想来不是雷大侠的好友。那难道雷门主关心的是吴长青、关铁刀、龙文远?”
她所报的,要么向来名声狼藉,要么隐有所闻,即使有平素风评不错的,但列在这些人其中,想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善人君子。因此每报一个名字出来,雷卷的脸色就黑一分,直到她报完这串人,已经漆黑如炭。
“看来雷门主所关心的朋友,并不在其列。”季卷下了结论:“除了这些罪证确凿之人,青田帮对其余龙头帮派,秋毫无犯。雷门主还要担心你的哪个朋友?”
雷卷的眼中放出精光:“你并未查抄其他帮派生计!”
“大家都是在江南讨口饭吃,只要未违背规矩,我为何要查抄他们?我仰仗他们还来不及。”
雷卷轻哼一声,似是对她的花言巧语倍感不屑,却也未反驳。他始终高高端起的脸色被热血冲过,此刻柔和下来,从毛裘里裹着的木偶似的模型变得更有人味,深深凝望着季卷,说:“希望你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