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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之事?”
季卷神色也冷肃下来。她冷冷一哂,道:“我算算也要到日子了。‘海上之盟’,将弱邻换强敌,垂拱引金兵南下,几乎成为来日动乱的根源,实在是再著名不过的事了。”
海上之盟的订立,说来实在可笑。赵佶眼见辽国以上,由完颜阿骨打建立的金国越发强盛,竟不知从何生出了绝妙主意,要和金国商量,等他们灭了辽国,把燕云十六州归还大宋可好?
即使是坚定维护皇家声誉的无情,也觉得赵佶此举堪称可笑。他严肃直视季卷:“世叔愿意替你在朝中担保,令季伯父成为官家眼前新贵。望你此去连云寨,想一想办法,务必搅黄官家使者入金之事!”
季卷笑了。她笑着,目中流露出锋锐无匹的杀意,冷冷道:“你放心。从福建到京中,再到连云寨,这一条路一旦打通,辽金两国,都在我一射之地!”
无情道:“在那以后呢?”
季卷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她笑呵呵地,回避了这个尖锐的问题,玩笑一般地道:“无论那以前还是以后,我的主要目标从来都是,怎么样才能让大伙儿每天吃上老北京出产的鸡肉卷。”
自神侯府离开后,季卷心中越发安定。诸葛神侯与她虽不同路,但至少在外敌环伺的此时,依旧是她在朝中最坚定的帮手。
只是未来呢?等青田帮倾尽全力北上,即使挂了神道之名,依旧不可避免地被官家忌惮的时候呢?
季卷深深舒一口气,不愿去想要与这些足够正直的朋友兵刃相对的未来。也是在这种时候,她发现自己无比庆幸能遇到一个苏梦枕。
身为青田帮少帮主的她必须始终对金风细雨楼保持提防。但是身为季卷,她的确深信不疑,苏梦枕绝不会对她刀兵相向。
她在京城最后又逗留了几日。每一日都要去天泉山下递拜帖,再从守门弟子那里得到回绝,失魂落魄地离去。她的神情一日比一日凄苦,感情一日比一日炽烈,直到她自认这副模样已经足够向息红泪证实情伤,于是吹着口哨,把忘在天泉山、由金风细雨楼弟子好好刷洗喂养了几天的白马领回来,骑马一路飞奔回福建路,赶在年关,也赶在季冷暴走之前回到青田帮总舵。
季冷见她归家,几度吸气,似乎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最后只是长长一叹,拍一拍她肩膀,径自走开。季卷跟站在他后面的霍青桐对视一眼,看出来自家母亲已从她夸张行径中发现不对,于是耸耸肩,打算继续让自家老爹多失眠几天。
这一个新年之后,已是季卷在此处过的第十八载,放在她的概念里,是刚刚成年的年纪,于是她找到借口,这个新年,直到正月初九,她几乎没有处理帮中事务,而是与亲朋师友团圆一起,好好放了一个假。
正月初九夜,她自福建路走出,重归江南驻地,最后一次点检自己为大战做好的准备。
正月初十,与她所说一致,身处京中的“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之间,毫无征兆,忽而爆发一场恶战!
第35章 对抗
正月初七。六分半堂磨刀霍霍。
年前金风细雨楼最后一次青楼集会,苏梦枕意气风发,向所有楼中管事宣布他将于“正月初八”攻打六分半堂。这消息只过了半刻钟就已传到雷损耳朵里。
他第一反应是怒。被黄口小子小觑的怒。雷损上位的一生历经重重波折,既有来自堂内对手的,也有来自京中危机的,而他终究以莫大手段、柔顺身段予以解决,以至于现在可以做京中第一大帮,或也是武林第一大帮的掌舵人。——而苏梦枕!
苏梦枕这一年的确做了几件大事,也让六分半堂在武林中实打实地丢了几分面子,雷损不否认。但那都是出于算计,事出突然,或者夹在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迷天七圣上之时——苏梦枕从灵堂直奔六分半堂分堂时,他正带人围剿迷天七圣的六圣主“毒手摩什”张纷燕。
金风细雨楼俨然已成对抗六分半堂的一面新旗帜,但他们根本还没正面硬碰硬过。以六分半堂在京城的人数之众,扎根之深,一旦正面对抗,金风细雨楼只会像纸糊灯笼一样被碾碎。
雷损沉沉坐在不动飞瀑之前,细思。
既然苏梦枕把决战日定在正月初八,那他就等在正月初八。该要有一场正面的溃败,令苏梦枕知道谁是京中老大。
六分半堂上下没能过好这个年。他们外松内紧地,毫无疏漏地安排好堂口人数分布,堂主手下各统三千,香主领五百,以兵法阵势布在金风细雨楼各关口,只俟苏梦枕一起刀兵,便以雷霆之势反扑。
但正月初八,在沉默的阴云之中,天泉山上象牙塔中,没有任何进攻的消息传来。
雷损立即着手探查。他的探子们总能满足他的要求,因此,在付出两位香主暴露自戕的必要代价后,正月初九,一则多方证实过的消息摆上他的案头:新年夜宴上,苏梦枕咳血不止,旋即卧病,纵御医未能解分毫,缠绵至今,已卧倒床榻,难再起身了。
这岂非是最好的时机!况且以苏梦枕那药罐子的身体,本就是随时可能归天的,今年冬天格外冷,雪积雪化,致使他寒病加重,简直再合理不过!
于是正月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