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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更无决裂风险,我眼下高兴,并非作伪。”
她从马上倾过身,煞有介事地拍一拍萧干肩甲,又画饼道:“等合并怨军,以你消弭战端的大功,封你总领契丹军,来日做一州之主,便能服众了。”
她正气凛然地说完,又在心里打了个转:除此之外,她脱离中原武林高手保护,还为了另一件事。此次动身,她只与霍青桐一人提过,并未暴露行踪,意在试探那些对她有杀意的穿越人士是否会追随而来。
从任我行到潇湘子,能如此精准捕捉她的位置,恐怕她身边早埋有人报点。她不愿怀疑更为亲近的人,首先将排查目标放在萧干周遭,等排除了他们嫌疑,再开启自查。
心中打算自不会说,他们这支远征军在路上耽搁几日,等毁诺城征集来的民夫扛着边境囤粮追上,便立即拔营,越过滦河,轻易击溃几支尝试阻击他们的怨军散队。宿卫军把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怨军收拢到一块,只喂了他们两餐饭,怨军中踊跃报名要带他们直捣耶律淳营帐黄龙的人就急得快打成一团。
萧干对这些没有底线原则的下等人并无好感,迫于还要在季卷手底下讨生活,不得不带上好脸色温言慰问,又向他们承诺归附后绝不会克扣俸禄,换来季卷满意点头。等他真去到耶律淳面前劝降,用的就不再是季卷那套仁义礼智信,单刀直入道:“以季卷手中火器,你手下纵有十万怨军,能赌的也只有她弹药不足的机会。”
耶律淳焦虑地搓着手,忽道:“女真人给我送信,说愿意派高手帮我刺杀季卷,只需来日你我称臣,太师,这是否……”
他话未说完,萧干脸色骤变,提步直劈他后颈。两位老友各带护卫相会,这一方突然之间暴起出手把另一方死狗一样提在了手里,耶律淳那几个实力远不如萧干的护卫彼此看了看,立即扔下武器,热泪盈眶道:“太师,终于把您盼来了!”
这些耶律淳亲卫中,不少都是他旧识,此刻改换立场之流畅,简直不需要任何纠结。萧干第一件事是叫他们把女真使节找出来砍了,紧接着单手拎起耶律淳,边往自家驻军走,边在心里冷笑:要给女真人当狗,那远不如给个妇人之仁的家伙干活,这边这个许给他的官还大些,更不用他低声下气、卑颜讨好!
所谓押宝,就是这么一回事。耶律淳去年被女真人像狗一样撵出上千里,已默认了辽国大好山河将归于女真,他被季卷带人暴打了一通,就觉得女真骑兵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更何况如今盘踞中京的东方不败隐约是她盟友,西京一带绝非她全力之敌,整片辽国,已隐隐在她掌握之中。
跟在季卷手下,来日能如大理、高句丽,做一做异姓王又有什么不好?耶律淳自己犯蠢,正好少个与他争功之人。
他提着耶律淳走到季卷眼前,道:“此人欲勾连女真,不利于燕京,被我所擒。”
季卷笑呵呵地点头,只象征性地过问了两句细节,全部注意仍放在接管营州,收编上万怨军之上。
一群因吃不饱饭而屡次哗变的队伍,如果能结结实实吃几顿饱饭,要想收获他们的忠诚,并不会太难。但这种忠诚浮于表面,一旦她因周转不济,减少标准,只建立在物质上的忠诚依旧会随时反噬。与他们谈精神,谈理想太早,对于一群刚刚吃过几晚饱饭的饥民,最重要的是令他们相信来日依旧能吃得上饭。
季卷眼下坐拥南京道,自己就是最大的土豪,一半契丹贵族因不肯低头或奔逃或送命,剩下一半被她打得不敢吱声,再许以未来机遇,要分起田地就容易得多。
自营州无灾无难地回归燕京,她排除了萧干这边背叛的可能,又越发忙碌起来。那些投效的契丹官员简直要被她那些损人不利己的指令烦到罢工:什么田税新规,什么推行军队戍田,说起来容易,要一亩亩土地落实,要讲究季卷的“大体公平”,简直不可理喻,且工作量非人力所及。即使黑洞洞的火器依然有威慑,要让执行者理解指令的用意也依旧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成本,她已做好整个夏季都耗在上面的准备,认定燕京的改造基础比江南差得远了,她须臾脱不开身。因此当赵佶封赏的诏令传抵,不仅送来嘉勉,还要她回京受封,她对着前来送赏的宦官差点失言:“他——”
一句大不敬的“他有病吧?”被咽了回去,她迅速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笑容,把音调自如地续了下去:“太令我诚惶诚恐了。”
她双手颤抖着接过诏令,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赵佶要向现康王、未来的完颜构致敬,十二道金牌把她召回去砍了。
第86章 帮你提亲
等她读完诏书,倒是松了一口气。在收复燕京的大功之下,赵佶显然忽视了他们自行其是的小小僭越,慷慨对他们分别做了封赏。对已在宋廷中的向孔,进为长史兼大都督,对同为白身的戚少商与季卷,暂只以金银赏,却将远在江南的季冷进枢密使,念其仍有应奉局之务,统军之责由其女暂代。官印与赏赐一一送到,而赵佶又特点召她归京,最主要是因为他已熏熏然于大宋历代未有之战勋,迫不及待要祭天祭祖,上告诸天他的丰功伟绩。要有仪式,自然要有功臣出面,作为他天赐其便,得骁勇战将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