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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兵,竟是越战越酣畅,剑锋越磨越利,金兵沾到,既是非死即伤。
宁中则跟在季卷身后,见她毫不迟疑对上金国主将,与完颜杲及几名亲卫杀作一团,胜势明显,自己便抽剑寻到个瘦竹竿样的武林客,唰唰三剑,将人逼到马下。那人手执铁爪刚杖,与宁中则对了几剑,自觉抵挡不过,立即高高跃起,运起轻功,逝如轻烟,鸿飞冥冥,便要往阵外脱去。宁中则于轻功一道上并不见长,正咬牙暗恨,自己身后有青年掠出,手上“春蚕掌法”绵绵如织,将这干瘦老头困在掌下,须臾震气一吐,道:“死!”
他掌毙了此人,便又落回地面,听宁中则追将上来,自己先失魂落魄道:“宁前辈,这些中原江湖客里,可有你认识的人?”
宁中则正在想此事,闻言道:“也是奇了。这些人里,有些武功路数,与此间不符,更像你我来处的中原正统一脉,可竟无一个我认识的面孔,论他们武功,也算不上一流。”
青年喃喃道:“我却遇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临死以前,我刚将他们关在藏宝洞中,想是他们无人救援,终究饿死其中了。”
他对这些被他杀了两遍的恶人并无怜悯,只是拼了命地想,又向宁中则征询意见般问:“……我未看到苗人凤。宁前辈,他究竟是没有来,还只是未参与此战?”
宁中则正要回答,忽一剑刺来,替魂不守舍的胡斐挡住金人攻击,转身厮杀片刻,才急急道:“以你所述,苗人凤大侠为人,纵使真被带入此方地界,也绝不会为金人效力,扬战火于中原!”
胡斐显然早已做此想,听到宁中则这样开解,又像获得肯定般露出些许笑意,再杀入阵中时坚毅许多,掌风凌厉,杀得金人东倒西歪。
这些金兵虽骑术了得,箭术更是过人,一旦被欺近身前,论及武艺却远不及江湖群侠。完颜杲本计划以骑兵之利截杀后军,烧毁些粮草,冲散后军阵势,未想到敌方将领竟如此料敌机先,早早将这支武林中人放在此处提防,眼见自家儿郎落入下风,一只手想去摸挂在马上的号角,吹号退兵。
可这正与季卷生死相搏,随时应接不及,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季卷剑锋又何曾给他留下吹号余地?
完颜杲年逾五旬,已是金国战功赫赫的老将,心志之坚,亦非常人所及,眼见他被季卷拖住,而手下兵卒正接连减损,脸上沟壑一凝,重锤脱手,人已如巨隼扑往马匹,摘下号角!
可季卷也快。季卷挑开重锤时已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眼中闪过复杂情绪,双唇紧抿,却不妨碍她足下滑步,剑尖直刺完颜杲后心。
“呜——”
长角呜咽吹起,至半途无力,气息断绝,旋即听号角寸寸碎裂,碎前犹震。已被切割成各自为战的金兵听了号声如蒙大赦,立即拨转马头,口中呼喝女真语,丢下一地尸身沿来时路退去。
季卷自完颜杲后心撤出长剑,伸手扶一扶他尸身,旋即抹去剑上血迹,转头回看前军战况。
前军亦陷于混战中,金兵骑兵凭借悍不畏死,竟靠人力硬生生突破火器压制,杀到近前。怨军终究未能逃脱对金兵恐惧,纵使明知人数远胜女真人,被马呼箭抵后仍旧乱了阵脚,几番冲杀间,虽勉强撑住未溃散,死伤远胜金人铁骑。霍青桐在高处将战局尽收眼底,随时指挥调配,将损失过大的怨军小队调往后方保证不至于崩溃,前军继续顶上,如此车轮战,竟是陷入了比拼人数的两败俱伤之局。
她略感焦躁,神色不动,正专注于前线战事,忽心有所感,往数万军阵最末看去,正直直撞进季卷清亮眼中。
季卷正也结束对前线估量。如今将他们这支小队调往阵前应对自是不错,但他们离阵前相隔数万军卒,要穿越过去恐怕极为耗费时间,况且霍青桐存了磨炼辽军接阵的打算,绝不会同意她顶替风险。
但不代表她们已无事可做。
季卷长剑后指向奔逃金兵,只这一个动作,已令霍青桐心领神会,在高处重重点头。
于是她跨过完颜杲尸身,举剑号令:“追击!”
群雄轰然应诺,本就未熄的战意更燃,随季卷一道往金兵追杀过去。此时天际昏昏,乌云压顶,将日光掩映大半,季卷前追之时,浓云在其身后翻卷,颇有种挟天地之威冲杀上来的气势,金兵吃了败仗,又失了统领,本就胆寒,眼见那位杀敌最多的娇小中原女子眸似寒星,正一寸寸拉近彼此距离,更是慌乱,高声呼喝,不惜扎伤马臀,逼得马儿更快绕过军阵,自侧翼长城缺口奔往草原大军处。
金人大军由完颜阿骨打最为依仗的完颜宗雄统帅,见自己派去屠戮宋辽后军的千人骑兵竟队形散漫,向自己溃逃而来,而阵中已无叔父完颜旻身影,自己立在马上,也有些晕眩地微一摇晃,旋即见到尾随其后的季卷双眼,两者目光交汇瞬间,已猜到季卷正打什么主意。
前军正在血肉磨盘,等辽人死伤超过三成,必是溃逃局面,这些江湖人是想乱军中取他首级,逼退大军?
叔父所领奇兵中,亦有中原江湖人在其中,在这支江湖人手下却未撑过多久,彼此实力悬殊,已是清楚明了。既然如此,何必强撑对敌?
完颜宗雄退后,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