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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上挑一剑。
宁中则冷笑,剑势更密,与彻底施展起辟邪剑法的岳不群正相对,忽觉眼角一抹亮光闪过,一张做连云寨子弟打扮的平庸面孔且战且近,离季卷相去不远时,突从袖中抹出一柄精钢扇,扇面大展,右扇左袖,袭向季卷后心!
方应看拜师学了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内力之磅礴,比之同龄人本就远胜,而季卷内力几经损耗,如今更得凝神计算每一剑出路,宁中则一眼即知她如今精神力极度集中,未必能躲过偷袭,这应敌一剑立即偏转,坚声大叫:“小心!”人已如离弦之箭,挡向铁扇之前!
她这一撤剑,竟瞬间遗忘了正与她对敌的岳不群,只顾替全神应战的季卷拦住暗算。岳不群的辟邪剑法本就讲求一个快中取胜,此时施展开来身影如雾,失了宁中则一剑相挡,顿时惨叫一声,手中剑来不及收,直直刺穿宁中则胸口!
第110章 习武之心
“师妹!”岳不群尖声惊叫!
宁中则胸口痛苦皱缩一瞬,回头对岳不群一望。
这一眼何其疼痛、何其决绝、何其冷淡。竟令岳不群浑身内息倒灌关元,手脚冰凉,呆立当场,任宁中则坚毅自他剑下抽身,留胸前空洞,“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后发先至,点穿霍都手腕,随即当啷两声,手中剑与霍都铁扇先后坠地。
季卷为身后响动所惊,分神望后一瞥,控制不住从胸腔挤出非人尖啸,怒极之下,手中剑登时暴裂,剑腔毒粉倾洒,令方应看远跳数步,自己旋身接住宁中则下坠身躯,手指去按她胸前血口,嘶声喊:“……前辈!”
她这一扑,眼中已无外物,身上所备内外伤药不要钱地往宁中则身上洒,勉强止住血口,可心脏伤势如何救得?岳不群注视季卷怀中的宁中则在她救治中越发气息奄奄,猛一顿足,刺声怒骂道:“是你这妖女以邪法控制我师妹,害死了她!小贼还命来!”剑势快急,便往季卷咽喉刺来!
刺往薄雾。
轻轻红雾。
艳艳刀锋!
苏梦枕在对抗快活王之时,竟晃出一刀拦住岳不群的奇拔突刺,这一刀斩出,快活王的刀已深深没入他肩骨,苏梦枕咳喘一声,身姿不摇不晃,坚毅拦于季卷身前,冷笑叱道:“懦夫才只懂迁怒!”
他说罢,刀势迎风爆涨,竟是一人将快活王与岳不群两人拢入刀锋!
季卷将场间局势变幻纳在眼内,却已无暇分神,手掌抵在宁中则督俞、神堂二穴,丹田内力不要钱地倾泻入她体内。宁中则昏沉间犹有知觉,气息微微道:“大战未停,节省些体力吧。……我是不成啦。”她忽又自嘲笑一笑,道:“死过一次的人,未必就看得比别人更开一些。”
季卷倔强道:“我不。”
宁中则口唇泛白,故作轻描淡写道:“我死在岳不群剑下,也算了了与他夫妻情分,或就是天命予我二次生机的缘由,已然无憾了。”
季卷道:“我不准你死。”
宁中则胸口发颤,从唇间吐出几缕发冷的气息。她只觉手足发凉,竭力运出最后的气,慢慢道:“你不必……太过伤心。我对你实则……有所求。我总念着……”说到此处,已气若游丝,仍努力续完:“……念着我待你好些,倘若来日我已不在,而珊儿又至。她太天真啦,唯有在你庇护下……或能……活得自在些。若她来日至此,你不要同她提我……也不必说知道她过去,令她快快活活……只做岳灵珊吧。”
季卷根本不听她话,硬声道:“等她来了你亲自同她说。”
宁中则温柔展眉,眼神慈爱,竟似在注视自己儿女般,抬手抚上季卷面颊,勾去泪痕,旋即轻轻摇了摇头,手坠于地。
季卷抱着宁中则渐冷身体,只觉一口气于四肢八脉奔突,随时有行岔气穴、走火入魔之虞,她却不管不顾,强自逼之聚集于手,灌入宁中则体内。
她双目失神,口中攫最后一支救命稻草地喃喃自语:“若这神照经当真能够起死回生,该应在此处给我看!”
——她是为此选择修习的这门功夫。起死回生,扭转乾坤,既然丁伯可以此救活一人,凭什么她苦修至今,不能依样复现神迹?
当初季卷要到习武年龄,好不容易说动她练一练武,季冷曾抱着从师父亲友那搜罗来的无数内功秘籍,任季卷挑选。他眼力敏锐,更觉这些当世、异世武学,各有所长,百家争鸣,殊难抉择,推开女儿房门,却见她已五心向天,随自己丁大哥运转起内息。
“说到破坏力,爹爹的武功已经很强啦,我干嘛要再走你的老路,争当第二个人形兵器?我又不喜欢赛博斗蛐蛐!”季卷彼时还满嘴怪话,不到膝盖高的小不点绕着季冷腿打转,死拽着丁典手掌不放:“我就要学这个,爹你不懂战复技能的含金量!”
——若当真能从幽冥夺人。
季卷体内已是空空荡荡,被她径自从血肉之中,又榨出新力,汹涌灌入宁中则心脉,替她维系血液未凝。
——应了她救人而非杀人的习武之心。
她披落的发丝已飘飞半空,面色血红,整个人浑如魔神女魃,但气质却柔和慈惠,嘴角噙笑,似有所悟。
她是福建土大王的武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