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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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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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领神会,上前揽她。

等半晌温情,季卷犹未满足,手掌顺他肩膀下滑,坏笑道:“血性失了,刀还利么,让我试试?”

苏梦枕往院外看一看渐亮的天色,道:“试试看就知道。”

于是红袖刀当真被他拿出了袖,握在右手,架着剑格将季卷腰间剑挑出剑鞘,道:“我也试一试你的剑。”

季卷:“……”

她瞪他半晌,恼羞成怒,扬手握住飞至半空下坠的剑,向他急刺而来。

第116章 番外·有风卷袖(二)

神侯府小楼中奇珍异宝无数,因而声名远播于江湖。

比起奇珍异宝更为出名的,是无情布在神侯府小楼内的奇门遁甲、机关暗器,会令任何不请自入者埋骨其间。

但无情推着轮椅,面对趁夜色自八门金锁阵中走出的兜帽身影,刚要发出手中暗扣的飞刃,便听兜帽之下传出凄厉咳嗽。他因而收回暗器道:“不投拜帖,夤夜来访,苏公子想必有秘事与世叔商议。请。”

苏梦枕咳嗽,抬头,在与东方不败一战中落的外伤仍汩汩流血,不妨碍他掀袍落座,鼓动唇舌向诸葛神侯要一个明确表态。

君子和而不同。他与诸葛神侯同处京城,对彼此行事常有微词,于此动乱之机,仍有默契。苏梦枕说每句话时都必须咳嗽,因咳嗽更引内外伤交织,由季卷打理过的经脉泛起针刺的细密痛觉,却不妨碍他在咳嗽微一止歇,立即补完被打断的话。

诸葛神侯抚须喟叹。他带了些怜悯地道:“苏公子如此伤势,明日与迷天盟决战,无异赌命。”

苏梦枕笑道:“我自是认定可以一赌。”

诸葛神侯问:“何必如此仓促?等燕京大捷传往全国,你我暗中推动,待舆情发酵,各路豪杰声援尽起,以元元之民请愿,未必需要发动争端,也能博得投降派旧党让步。”

苏梦枕咳嗽,又咳嗽,一张帕子不够擦拭肺中血,依然能冷峻答:“我等不及。”他又放松眉目,在苦痛中笑:“季卷也等不及。”

两个等不及,便足以令他赌命。

自神侯府匿迹潜出,他并未回楼,转往城中纳兰初见住处。他离京的消息在几大势力首领面前并非秘密,为明日突袭,最好能继续隐于暗处。但这身伤口总要寻到信任的人处理,不必在明日战中拖累他的刀速。

幸而还有居于市井巷中的纳兰初见。

他如夜间鬼火闪入纳兰初见屋中,先将正与唐晚晴浓情蜜意的纳兰初见吓了一跳,等他摸上苏梦枕的脉,又用脉象把他吓了更大一跳。

他举起灯凑近了苏梦枕的脸仔细看,带着点劝诫与更多了然,道:“情孽纠缠,最是磨人,纵是身强体壮之人遇见,也有困闷截心,对养病之人殊为不利。苏公子体内病状正处于彼此制衡的微妙一点,何以不惜身,反倒日思夜想,心潮摇荡,非要加重病况?”

苏梦枕瞧着他,片刻从他指下抽回手腕,摸了摸脸。

桌上有铜镜,他摸完脸以后,便又侧过视线看,一看便被镜中枯骨刺眼。

他回过头来,平静问:“听你劝诫,我是活不久了。”

纳兰初见叹:“如今脉象,若能活到三十,已是得天之幸。但若能封刀归隐……”

苏梦枕道:“我做不到。”

纳兰初见又是一叹,沉吟着道:“我知道苏公子会这样答。至少该放下风流冤孽,因情而生喜怒哀乐,对养伤百害而无一利。”

苏梦枕道:“我不愿放。”

他说到这里,竟笑了一下,反问:“三十岁难道不够?我这一生,论波澜壮阔,已是绝大多数人未及了。”

他在纳兰初见的瞠目结舌中低头咳嗽,慢慢道:“我来寻你,不是为寿数,是找你要一副偏方,让我明天可以不至于这般咳嗽。”

纳兰初见婉劝:“虎狼药伤身。”

苏梦枕只道:“给我。”

本便是他多年汲汲的志向,如今又叠上季卷前途,因而当他拔刀迎往关七,对此战后生死已看得极淡。也因此,当丁典忽现于身前,替他破去杀局,他收刀之际,当着关七雷损两位大敌,竟未能遏制,流出些微淡笑。

下山以前,得师父关切,他曾起卦,算得上乾下震,入京五年内先凶后吉,物与无妄。如今时日将近,先凶后吉的机已尽数应了,剩余半句戒令自身不得妄念,若该应在慧剑断情丝之上,他却又不那么愿意听从了。

如果连梦都不能做,那人生活着,就连一点趣味也无。

……虽则抱定了与梦共赴黄泉的决心,但当丁典理所应当,向他聊起提亲之事,苏梦枕依旧恍惚以为他已如古之庄周,方其梦也,不知其梦。

但浑身伤痛接踵而至,令他知道自己并非庄周蝴蝶,自不可以浪漫笔法,将现实一笔带过。

丁典必有误解。他想必久不与季卷通讯,并不知这场沸扬流言真正内情,只当季卷落花有意,而苏梦枕未必无情,要撮合一对眷侣,只需身为长辈出面定言。

苏梦枕当然可以解释。从头至尾搅乱池水又抽身即走的本就只是季卷一人。

但苏梦枕不屑置辩。

他道:“我不会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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