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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心。
……他一般不会允许主动权旁落。
但倚香偎玉,柔情绰态,此间做乐,又与蓄意争胜不同。
待她眯着眼,微露餍足,舒气趴伏在他胸口,苏梦枕长出浊气,一时已不知人生到此,还有什么缺憾。
她并不觉圆满,依然继续挑衅:“你还是要努力加餐饭,否则我都害怕哪一次把你弄晕。”她隔着半解的中衣沿他肌肉抚动,发出屠夫对瘦肉的挑剔声响,忽抬头笑道:“这不会也是你的苦肉计吧?叫我小心翼翼,专心伺候你?”
她以为自己说得相当调侃,但眉眼含羞带怯,落在他眼里,便有别种含义。他深深呼吸,道:“你事后才觉得紧张?”
季卷大怒。
她一怒,撑着他胸口猛起身,做出恼羞成怒,立马要抽身离开的姿态,脑袋向后,又吃痛往前一低。苏梦枕也觉得发根微痛,视线追去,才见方才纠缠中各有青丝混杂,不知如何打成了死结。季卷连刀剑加身都不曾动容,此时却眼泪汪汪,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坐在他身上解结,越解越乱,终于失去耐性,又像是想到新一轮挑逗他的办法,将发尾缠连的一整根青丝绕在指尖,笑道:“苏梦枕。你说这算不算‘结发为夫妻’……”她侧着头回忆,不甚确定地续:“‘白首不相离’?”
她惊呼半声。另半声融进他吻里。倒转间头发的一点刺痛到此根本无人在乎,他扣着她手压在枕上,她略有不满,眼神相触时又软做一畦沃土,手掌挣脱,却只是虚揽着他后颈,顺他轻重发出烂熟声音,笑眼中蕴着的,已全然是亲和的邀请。
自下打量,与在上审视,情味并不相同,但落到同一人身上,或靡丽妖冶,或梨花带雨,宜笑宜颦,尽态极妍。
身为武林顶尖高手,无论体力耐力都远胜常理,又是情投意合,厮磨已过寅时。季卷嚷着要补觉,滚进角落里沉沉睡去,他不语,等她呼吸渐稳,动作果然又不老实,开始在半片床上左右翻身,渐渐贴上他。如今不必刻意再推,他在她缠绕间平息心绪,好不容易理出零星睡意,季卷却忽惊醒,被自己姿势吓得险些从榻上摔下去。
他虚接一下,胸口震咳几声,听她极为心虚忏悔:“我以前抱抱枕习惯了……没有压到你呼吸吧?我这就松开。”
柔韧腿肌蹭过。
他的咳嗽转调。
季卷失语片刻,忽重新摆回原位,一边还要嘴硬:“退一万步说,我们就不能想想睡觉吗?”
苏梦枕仍咳,咳嗽着握住她膝盖,在她红着脸不知又嘀咕什么的时候,就着缠绕的姿势覆上去。
这一回在她颈下留出红痕,卯时梳洗,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仔细敛衣挡住,他颇觉冲动,想说些什么时她却转头,高高兴兴地道:“陪我练会剑?”
苏梦枕自无不应的道理。但他还是额外问了一句:“没有不适?”
季卷抽剑撇嘴,已先行跳到院中。他紧随其后,出刀时仍下意识留力三分,待她走神收剑,自知心猿意马,却还忍不住问:“哪里不适?”
季卷拉高领口,只笑问他能不能留在燕京。
无需掩饰,他对这提议怦然心动。若今夜以前,他或许还不会如此意志薄弱,但等满手柔腻在握,恐怕任何人都再难舍得劳燕分飞。
但道理从来不该这么讲。他当然可以独断专行,将金风细雨楼大多数力量迁至燕京,此处生活暂不如汴京,将来未必会差,也不算对不起楼中弟兄。只是他一旦抽身,无人居中周旋,朝中文臣一朝眼热,季家便真要迅速转为与宋廷相对的割据势力。
打,没什么可怕。任何帮派势力都是从战斗里争取来立身之本,不必要的战争却只有拖累。他明明可以留镇宋境,做官家心中足够拿捏季卷的“人质”,拖来发展的珍贵时机,在这种时候,只拘于一夜情爱,就太狭隘。
还是练剑。练刀。
只要力量备足——无论是个人勇武,或是帮派实力,就可斩断一切阻力。宋廷就是阻力。苏梦枕从来觉得行事大胆,如今向内审视,却仍被自身不期然间转变吓了一跳。天泉山下那句“塔露原身天下反”原只是他待时而动的慰安,如今却成拦在他眼前亟待实现的目标。
而他甚至坚信天下反日越近,对四海困穷之境越有力。季卷的所有构想是否切实,是否推行中不致偏颇,在他看来仍有商榷余地,她从未来带来的礼物是否适合此世也尚需验证,他可以参与其中,为实事奔走,不必为弥合武林裂缝就已耗尽心力。
苏梦枕吻一吻季卷嘴唇,赶在她身躯软化,赶在自己心旌摇摇前拔刀。
他不是具有耐心的人,单为这一件事,却没什么不值。
第118章 间章·饮马会宁
宣和五年。或以萧峰更习惯的纪年方式,辽延庆四年。
距耶律延禧暴亡,耶律大石出奔蒙古,于路途登基称帝已过四年。虽仍习惯以契丹人自居,要萧峰对如今盘踞阴山以西一带的西辽国继承多少情感,却也千难万难。他至于此世已有数月,自是辨清曾与他称兄道弟的耶律洪基,早化一抔黄土,就连他的孙子都已死在东方不败手下,纵使他仍记旧情,愿寻故人之后而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