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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
统领辽人帮派的耶律意辛冷哼一声,虽不满戚少商言论,也承认道:“汉人同女真的仇怨,远不如我们同女真的。要我们接纳女真人,那是万死不能!”
座中各位大抵是此类言论,也有说来日或可平心相待,但目前实在太难。季卷笑笑,正要说话,视线里却捕捉到门外胡青牛骂骂咧咧的身影,心思不由飘荡一瞬,嘴上含混几句,才又想起继续道:“我何时要你命令江湖门派吸纳他们了?契丹、女真,各有武学传承,你要他们丢下传承来加入你们,他们还不一定愿意呢。——我要的是让女真人心服口服,至少,认同我们确有长处,赢过他们靠的不仅是诡计兵法,更有武力。”
她原想一口气把自己构想说完,见门外胡青牛越发不耐,抿一抿嘴,笑道:“你们先想一想。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
说罢,她推椅离席,往外走时笑容渐淡,找到胡青牛问:“胡前辈什么时候回的燕京?苏——”
胡青牛翻个白眼,道:“这回可是苏梦枕特意差我离京,不算我背约。”
“哦?他差你回燕京办事?”
胡青牛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张信纸,道:“你看了就知道。”
季卷笑一笑,接过信纸,正要展开,心里没来由一阵发虚,旋即立马安慰自己:他总不可能是知道三十个替身的事,要来演什么白月光回国的闹剧的。
第123章 间章·相思成疾
她展信,先为信上药味与刻意熏香笑笑,读信间顺口般问:“他身体现在怎样?”
胡青牛抱着手臂,冷笑两声道:“暂时死不了!嘿嘿,但过不了几日,可就不好说咯。他找个借口故意差我出京,哼哼,我猜京中定然要有一场大战。”他说到这里,摇头晃脑,显出点不能继续解苏梦枕的奇病的技痒,旋即又醒觉,警惕对季卷确认:“我不治找死的人。他要是自己死了,算不得我救治失败,你我恩情也就一笔勾销了!”
季卷皱起眉,脸上笑容消失,透出百般遮掩后的疲倦。她从信上抬头看胡青牛一眼,指腹按在落款处利落一个“枕”字上,眼中锐利淡去,又恢复亲和姿态,笑道:“这是自然。”她又故意揶揄地问:“前辈还等在这,不去找王难姑,莫非是等我跟你谈一谈家书的读后感?”
胡青牛脸上的一丁点儿关切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高哼一声,转头就走,宽袖兜面往季卷手上糊来,季卷右手伸在信前挡了一挡,收回手时,掌心却已多了一小瓶丹药,再抬头时,胡青牛已负着手,踏步远去,权像是药瓶自己从袖子里掉出来一样。
季卷微笑。笑着收起药瓶,慢慢将信折回原样,鬼使神差举到鼻前嗅了一嗅,熏香与苏梦枕衣服上沾的冷香一致,令她笑容更真心实意。
这几年间他们各自忙碌,每一年总算能找到些时间、找到些理由,催促自己动身往对方的地方去。见面后各种意义上要做的事都多,但到底相聚时短,分隔日长,唯独靠信件聊寄情思。
但他们书信也不常写私密言语,基本全被公事占满。譬如此时,苏梦枕只问她一句安好,立即以隐晦笔法写他从蔡京态度间试出疑点,而六分半堂亦两方押注,京中那位官家,显然已忍耐不住,想要对边境拥兵自重的势力下手。
季卷虽名义上未领北宋官职,不得领宋兵宋将,手下各州各路,亦顺从接纳赵佶派遣来的官员做四司,但官员人选首先已被苏梦枕在京中筛选运作过一遍,过来就任以后,或威逼,或利诱,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立场都渐坐在她这一侧,如今以她实权掌控地区、加以理论上辐射区域,说是一方诸侯,都有些太小。
中央对诸侯,最常做的是什么?
削藩。
……赵佶不会自比汉景帝,以为自己也能推什么《削藩令》吧?
呃,据她所知,北地各方往汴京送回的战报,已经基本不写她手下辽人武林人的功绩,成天大吹那些被她弄去种地当安保的宋军威仪,“北方诸夷远见宋旗皆望风而逃”……
赵佶真信了也未可知。
毕竟一个皇帝身边,经过他自己筛选,最不缺的就是向他大吹法螺的家伙。
季卷梳理片刻信中一手消息,心中已有决意,收好信纸,转身福建送了几封信去,又接着回去同武林人开会。
这回她没再卖关子,将自己计划用武林大会为由头,吸引女真人参与,再往奖项中塞入官职名额。女真人自傲,也崇敬强者,自无拒绝比赛的道理,等多比试几次后是否会态度软化,就势加入她的体系,那就未可知了。
息红泪点头道:“做评委公证的事,你当仁不让。”
季卷笑道:“不行,我生病了。”
息红泪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她一眼,问:“什么病?”
季卷煞有介事道:“相思成疾。”
她说话向来看着像玩笑,但也向来说一不二。
在北地一片欣欣向荣,各路工作齐开展,犹以戚少商等人联合举办的武林大会吸引中原眼光同时,赵佶派来为她打下会宁府的封赏姗姗来迟。内侍省王公公近几年常往这边走动,早已成了老熟人,这回迎面见到季卷面如金纸,虚弱地被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