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乌达荒漠，一夜建城

庞克是什么身份？

一个和姐姐相依为命的贫民，一个有着“十沙币”诨号的恶徒，一個喜欢吃星星糖的奴隶贩子。

无论哪一个身份，都无法和永沙星的王联系在一起。

但就像韩战说的那样。

成为王，不需要多余的附加身份。

因为这是韩战赋予他的。

只要他想，那他就是！

空气再次变得寂静，只有呼吸声，清楚的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艾莎和玛丽安没有开口说话。

她们都在等庞克的回答。

庞克在短暂的错愕过后，他咧了咧嘴，然后掏出了怀里的黄纸包。

却发现黄纸包里，已经一颗星星糖都没有了。

“这是芬尼婆婆做的星星糖，一沙币一整包，从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是这个价格。”

“这么多年过去，生存环境更加恶劣，干净的沙子需要反复不断地淘洗，芬尼婆婆她的体力随着年龄增长远不如前。”

“但她做的星星糖，永远都是那个味道，也永远都是那个价格。”

“十沙币庞克？我不过是个拙劣的模仿者罢了。”

庞克自嘲地笑了两声，头颅低垂。

“不涨价是一件有良心的事情，有良心的人却不一定会得到好的回报。”

庞克说到这里，沉默下来。“是我杀了她。”

芬尼婆婆死了。

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一沙币一整包的星星糖。

“我说这些，不是在为自己虚伪开脱。”半晌后，他又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韩战。

“芬尼婆婆，只是乌达荒漠里一个小角色，一个永沙星普通贫穷人民的缩影。”

“像她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不属于星际鬣狗，也没有加入同盟军，在两个超大势力的夹缝中艰难求生。”

就算没有庞克，还会有贝克，光克，欧克。

只要这两个超级势力一天不倒。

夹缝中的人，随时都会像芬尼婆婆一样，被践踏生命，轻言死亡。

命如草芥，身如鸿毛。

想到这里，庞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说出了可能是这辈子最霸气的回答：

“我想改变永沙星的现状，不再有南、北、贫民的区分。我想要每一个永沙星的人民，都不作为神明游戏的棋子而活着。”

“我想要为自己造成的杀戮，完成救赎！”

“我想成为，永沙星的王！”

这是庞克内心之中，最真实的想法。

“战大人。”

“我知道所有冥冥中的赠予，都已经被明码标价。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

庞克说着，竖起一根手指，“那就是告诉我，想要成为永沙星的王，我需要付出什么？”

庞克还是那个庞克。

哪怕是在这个时候，他依旧保持着清醒，也正是这一点难能可贵，才让韩战对他不止一次刮目相看。

“付出什么。”韩战略一沉吟，开口道。

“你需要面对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暗杀，虽然暗杀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

“你需要面对大量永沙星人民的投靠，负责安排好他们。”

“你可能还需要尽早学会，像一个真正的王一样，接受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韩战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他这一举动，让原本还眉头紧锁认真听着的庞克微微一愣。

“没了？”

“没了。”

“就只有这么多？”

“就只有那么多。”

韩战面对庞克的反复确定和不可思议，他伸出手，拍了拍庞克的肩膀。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有我在，当一个世界的王，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我们现在去哪？”庞克问。

韩战抬起头，目光越过古堡废墟，落向远处的无垠夜色，以及黑夜的尽头处。

“当然是回到你的领地，也是永沙星的王都。”

“乌达荒漠！”

……

乌达荒漠是永沙星最荒芜的地方。

也是唯一一片，星际鬣狗和同盟军都不想占领的区域。

因为占领这里毫无意义，并且吃力不讨好。

在布拉奇的书中有过对乌达荒漠的记载，这里应该是永沙星的唯一神明，永沙之主陨落的地方。

也正因如此，这里被茫茫黄沙覆盖，连植被都无法生存。

否则，那些艰难求生的永沙星本地土著们，也不会发明像星星糖这种名字好听、实际上和沙子无异的食物。

乌达荒漠的昼夜温差极为明显。

白天在阳光的曝晒下，温度极高，夜晚则狂风呼啸，温度极低。

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也依然有着人在荒漠安营扎寨。

他们住着最简陋的帐篷，缝缝补补，四处漏风。

时不时有狂风裹挟着沙砾灌入帐内。

住在帐篷里的人们，抱紧双腿蜷缩着，和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

他们已经麻木，既不渴望第二天的黎明，也不惧怕现如今的黑暗。

对他们而言，人生只剩下一件事情，那就是等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