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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脸,扒灰的扒灰①——”
话刚出口,便知晓自己失言了,连忙去看兰山君,她正脸色如常的笑,倒是郁清梧,平常那么一个冷静自持的性子,耳朵微微红了起来,脸上竟然显出一些无措来。
他不知道是该要听得懂还是要听不懂。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兰山君,就见她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
他只能咳了一声,“钱妈妈,我去给你和山君姑娘取个暖炉来。”
钱妈妈暗恨他不懂珍惜机会,但又不好明说,只能笑着道:“山君,来,吃些果子后去看书吧。”
兰山君不愿意在这里看。她怕自己又要失态。
她放下手里的菜,拿了一个果子慢慢的吃,“老夫人还没有醒?”
钱妈妈:“她这几日做噩梦呢。”
兰山君:“怎么做噩梦了?要不要去白马寺拜一拜?”
钱妈妈惆怅道:“故人入梦,也算不得坏事。”
她想了想,道:“这倒是你的功劳。”
兰山君向来爱多想,手一顿:“我的功劳?”
钱妈妈:“是啊,她都多少年没有梦见过那位段将军啦。”
兰山君啃果子的动作慢下来,嘴巴缓缓的咀嚼,“段将军?哪位段将军?”
钱妈妈在一边杀鸡,利索的割断了鸡脖子:“镇南大将军,段伯颜。你可能没听说过。”
兰山君见她说这些,不免起了心思打听,“我听过一次……上回在郁家,邬阁老说的时候,我听见过这个名字。”
钱妈妈听她说邬阁老,又想起郁清梧可能对邬庆川有了隔阂的事情。便唉声叹气起来,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兰山君暗道一声不好,刚要说几句话让她留下来多说说从前,就见寿老夫人起床了。
两人忙过去,钱妈妈道:“昨晚上睡得可好?”
寿老夫人点头,“好得很,你放心。”
她问,“你们在说什么这般高兴?”
兰山君心里存了思量,先说:“钱妈妈说您爱骂人。”
寿老夫人:“我可没有。”
兰山君:“后又说,您有故人入梦,是托了我的福。我正想讨你的赏。”
寿老夫人笑起来,“确实是托你的福。”
兰山君:“我还以为是钱妈妈说笑,原来是真的,倒叫我迷糊了。”
寿老夫人就道:“原是你那日问清梧的刑罚,叫点天光的。”
兰山君轻声嗯了一句:“我记得,老夫人也说有些熟悉,是想起来了?”
她当天太失态,没顾得上问,今日本也是想要寻个借口问的。
既然要问,就做好了准备,她坐得直直的,声音更轻了,笑着问:“您也听说过吗?是哪里听说的?”
老夫人点头。但这事情,肯定是不能说给山君听的。
她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兰山君缠着她,“老祖宗,您就说吧,我这辈子执念甚少,就这么一个执念,可不能吊着我。”
寿老夫人犹豫起来。
她是见过前日兰山君模样的。到底是极为喜欢这个孩子,又见郁清梧回来了,想着齐王跟邬庆川的关系以及博远侯府的关系,觉得还是要说一说。
至少要让他知晓自己对上的是什么人。齐王的手段向来算得上狠辣。
她便道:“当年,先太子跟着折太师读书,读出了一肚子的变法以治天下。”
“他的舅舅段伯颜本是镇南大将军,蜀州最开始的叛乱就是他镇压下的。”
“当年他带着儿子去蜀州,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一个人。他的妻子受不了打击,不久也撒手人寰。”
“他一生只有一妻,一子,就这么都没了,自此就没有再出过洛阳。这般,就成了文臣,又跟着太子开始变法。”
郁清梧只去了拿了个手炉回来,不欲她们竟然说到了先太子和镇南将军。他迟疑看向兰山君,不知道这些她听了好不好。
结果看过去,她竟然听得一脸认真。
他便将手炉散给了老夫人和钱妈妈,再轻轻放一个到她手里,自然而然接了话道:“是,邬先生也是折太师的学生。”
寿老夫人:“当年你先生可不是个好学生,总是逃学出去玩,便被伯颜拎回去训斥。太子年长他几岁,还总是护着不给打。”
邬庆川年轻的时候是个浪子,最爱上花楼里捧花魁。但邬家也没有太多的银钱,他抠门得很,便被众人取了个“抠抠浪人”的名号。
“后来你先生承了太子和伯颜的志向,才正经起来。”
她道:“但齐王却厌恶变法革新,与太子和伯颜对上了。”
“有一回,我进宫,正瞧见太子和伯颜,齐王在那里跟陛下对峙。”
“具体的就忘记了,只记得太子说齐王杀人太过,齐王说太子和伯颜在背后骂他,伯颜见我来了,故意拉着我说,齐王说要把他点了天光,熬断他的骨头——段伯颜当年打仗的时候,以骨头硬著称。”
“有一次身上他受了十三刀,硬生生的撑到了回营才叫大夫,我听闻之后都吓死了,他倒好,还称自己为阎王不夺命,十三刀如饮水。”
兰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