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让我带回皎皎。”他咬重了师母,顺带余光关注着宁离。
果然宁离身形微微向他这边撇了撇,得意还未浮起,便闻孟岁檀说:“不劳烦,明日休沐,我也可以送,且方才我已经同她说好了,今日,我送。”
他使了些力,想将包袱抢过来,但虞少渊也不松手,一人堪称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
宁离把包袱又抱回怀里,对一人的“显眼”感到丢人,虽说知道一人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出于“兄长”的关怀,但还是分外不自在。
“慢着,别说了。”她打断了一人,抱着包袱往虞少渊那儿挪了几步:“孟大人,我还是随师兄回去罢,他都亲自来接我了,而且你我本就不顺路,就不劳烦大人相送了。”
虞少渊唇边的笑咧得更大了,他长臂一伸,揽住了宁离的肩头,不无快意地看着孟岁檀神色逐渐阴沉。
“既如此,那我们便先走了,孟大人见谅。”虞少渊一拱手,随后一人相携离开,背影亲密无间,哪怕走出老远,虞少渊步伐间的轻快都能瞧的出来。
怀泉牵着马车,看了一眼一人,咽了一口唾沫,识相的没有出声,免得火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直到上了马车,虞少渊唇角的笑意都未落下,宁离却有些难为情:“师兄,你下次还是莫要来接我了,我搭聂师兄的马车回去也好。”
“那怎么行,聂师兄是聂师兄,我是我,如何一样,若是聂师兄,可没用这松软的坐垫,以及这酸甜的饮子。”他手一扬,递给了她一个竹筒。
宁离眼眸一亮,接过来抱在怀中满足的揭开了竹筒。
“那位孟大人,你素日时常同他接触?”虞少渊试探询
() 问。
“嗯,是有一些公务绕不开。”宁离想起她拿虞少渊作挡箭牌的事,不免心虚,琢磨这两日告诉他才好。
虞少渊闻言开始拈酸吃醋:“我瞧他对你关心的很,不像那关系不怎么样的兄长,就是人不怎么样,装的很,拉着张脸,笑都不会笑,与这样的人共事,岂非每日都很痛苦。”
宁离忍俊不禁:“我与他接触不算多,就是不知怎的,他近些日子对我好像是性情大变。”她模样不像排斥,更像是百思不得其的纠结。
虞少渊听她的话心头一紧,脱口而出:“你原谅他了?”
宁离茫然反问:“何来原谅,他并未有对不起我的事,他于我不过是一个同僚上级,只是近日他性子颇为古怪,算了,不说了。”
她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虞少渊亦松了口气。
……
孟岁檀开始着手调查谢昶当年和舒家、舒贵妃的关往事,他先去拜访了舒家家主,也就是舒贵妃的兄长,只听闻舒贵妃和兄长并不怎么来往。
待去拜访后他大约知道了为何,舒家家主喜好拿一柄钓鱼竿坐在水池边垂钓,神情满是轻松惬意,一身布衣,低调朴素。
看见他来拜访也只是笑呵呵请他坐下,言语间对这些公事并不在意,孟岁檀一时不知他是心机深沉还是真的如此。
但他只是平庸之才,并无舒阁老那样的本事。
一番寒暄他已确定舒家家主并不在意庸王和太子的斗争,言语间也颇为避讳舒贵妃,这叫他更加笃定定然有什么事儿。
他出了舒府的门,明明了却差事,却心头依旧空落落。
宁离在府中好不快活,天气转暖,已无萧瑟,徐老夫人在凉亭中给她置了一把贵妃塌,她趴在上头吃点心看画谱,困了便阖眼睡会儿,醒了便看看花喂喂鱼。
徐老夫人却说今日天气好,普华寺对香客开房,便想着去普华寺烧香祈愿,她拍着宁离的手慈爱道:“听闻过去三年住持对你照顾有佳,我想亲去感谢,也顺带捐一些香火钱。”
宁离本能想拒绝,普华寺三年承载了不少难过的回忆,但那儿也有她重要的人,便应了下来。
徐秋锦要为门内子弟授课,便不一道而去。
师兄里只黎从心在府上,便一起去了普华寺。
圆真住持听闻后亲自出来接待,徐老夫人双手合十:“素闻圆真住持蕙心纨质、年高德劭,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夫人过誉。”他眉目慈悲,见者心情舒畅平和。
宁离微微一行礼:“圆真师父。”
圆真住持微微颔首,一行人往里而去,徐老夫人环视普华寺,寺庙并非穷困之地,反倒琉璃碧瓦,古朴典雅,铺面而来一股清幽平和。
“我闻皎皎在普华寺清修三年,得住持照拂,不胜感激,今日便带了些香火钱,聊表心意。”徐老夫人伸手示意婢女揭开盖着的布巾,一排排银两银光顿生。
圆真住持并未推辞,不卑不亢的
双手合十:“我佛慈悲,老衲见宁离身有佛缘,便指点一番,一切都是宁离自己的造化。”
他又带徐老夫人进寺内巡看,指着殿内浓墨重彩的壁画说:“这些壁画全都有宁离的手笔,多亏了她,普华寺如今来的香客倒是比以前多了。”
没有谁听到旁人夸赞还能忍得住笑的,徐老夫人亦是,黎从心背着手仰头看,随即说:“难怪你院考得了魁首,果真如住持所言,都是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