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本来面目

“你个畜生又懂得什么了？我作为一个人类，去追求人造的概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这個天上掉下来的，追寻的不也是你们天上那堆奇怪东西造出来的概念吗？”威天阳反驳道。

“非也非也，伟大叙事是切实存在的，它不以任何住民的意志而改变，也不会因任何住民的不同理解与解释而动摇。但你追求的那个正义，不仅是人造的概念，还是相对的概念，会因为民族、地域和政治原因发生本质上的改变。”

巴弗灭摇摇头，接着道：

“我窥视你的记忆……你第一次动用祂的力量，杀了一座城的所有人，不，在那之前，你为了消灭一个你认为的坏政府，连带葬送了许多无关的住民，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判死刑了，但你没有。你成了座上宾，你拥有了现在的地位和待遇……”

说着，巴弗灭歪着头看向他，仿佛在讽刺，道：“这么说来，你追求根本不是更大的意义，你心底里想要的，是现在的他们许诺给你的东西，你当时口口声声想要的正义和公平，恐怕早就在你脑海里烟消云散了吧？”

威天阳一时无法反驳，起身就要去抓巴弗灭，却被这畜生跑开十几米。

它接着道：“我不管你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最终，你拥有了这样的伟力，你应该抛弃掉那些人造的概念，去面对绝对的存在，去追求绝对的意义！留下自己的篇章！这才是你该追求的东西！你若是能做到这一点，我等也能蒙你的光，在你的篇章中，留下一小段，一小句，一个注脚！”

“绝对的意义就是正义！！”威天阳怒道。

“不，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我知道你最深切的欲望是什么，我也知道你最大的遗憾和痛苦是什么，你要的不是正义，绝对不是……”巴弗灭道。

威天阳的眸子仿佛燃烧了起来，他觉得额头疼的要裂开，胸中怨气快要穿肺而出。

刹那间，他就扑到了巴弗灭的身上，双腿夹紧羊身，右手拽住羊角，左手伸到下面，抓住侧身的黑毛，一脸狰狞道：“你再他妈跟我废话，老子把你开膛破肚，羊头切下来挂卧室床头！”

巴弗灭趴倒在地上，这次却没有妥协，却道：“你看看你自己的影子吧，它才是你真正的样子！人类……你还要扮演多久呢？”

借着月光，威天阳见着那草地上倒映出自己的半身黑影，他的头上，长出来一个角。

“草……”威天阳伸手触摸草地，同时，晃动自己的头颅，那确实是自己的角了，就一根。

他伸手去摸自己脑门，指尖触碰到了一个硬质的东西。

“妈的……不可能……”威天阳翻身下羊，盘腿坐在草地上，掏出手机来用前置摄像头照向自己的脸。

只见，那被黑发盖住的额头处，突兀的伸出来一只和巴弗灭极为相似的羊角，它大概一寸长，底部粗，尖端变细，呈灰褐色，角有着两段弯曲，尖角在二次弯曲后，正好朝向前方，而在角的周身，是一圈圈的细纹。

他撩开头发，只见角的根部，连接右脑门的一小块位置，也变得不再像人类的柔软肌肤，而是有些发黑，发硬，成了坚硬的壳状。

他稍稍仰头，一脸惊愕，两个眼眶里是四颗血红色的眼球，瞳孔仿佛是太阳上的黑点，显得诡异又恐怖。

他拍了一张，随后，心情平复了下来，此时，角慢慢退进脑门，四颗眼球融合为两个，也恢复了正常的黑色。

恶魔……

“这就是你的模样，以什玛利。你是太阳，不是星星。”巴弗灭道。

威天阳说不出话，他很少看到自己发怒或发动能力时的模样，他再次看向自拍照，却觉得陌生无比，他每次杀人的时候，都是这样一副鬼样子吗？

“你终于知道了吧？你跟那些人完全不同，你占据了祂，而不是借用了祂的力量。”巴弗灭道。

“我成为了谁并不重要，我才重要。我知道我也想要什么，你这畜生，以后别用这些话来激怒我和蛊惑我。”威天阳道。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做毫无意义的事情，自己骗自己，这篇章有如此多的住民，你有着如此多潜在的眷族，你能让这个篇章升格，成为伟大叙事的一部分，你也应该这么做。”巴弗灭道。

威天阳没有回它的话，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那四人小队已经进去10分钟，厂房的方向还是很安静。

他再次开了四瞳观察那里的动静，超级视觉让他可以拉近远处的景物，同时还能透墙观看热源。

几番扫视，他终于看到了一些端倪，那四个人已经摸到了工厂的生产车间，那里聚集着一大批工人，正加班加点的生产着黑色的中和剂。

在威天阳的沉默能力影响下，那些靠着模因来隐形的半成品们已经被干掉了几个。

他有些怀疑，这小队只有四个人，却要潜入一间如此庞大的工厂，同时完成三个任务，他们是否能办到？

正这么想着，他的手机接到了加密频段发来的语音连接，翻手一看，是联合理事会联军的频段。

“这里是蜜獾，接触代号，441，37138。”对方道。

“2121，这里是莫比迪克，请讲。”威天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