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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严重的倾向么?”
再次面诊,专家拿着何乐的报告单,问了这个很严肃的问题。
唐明站在何乐身后,眉头并不轻松。
反倒是何乐听见医生的问题很平静。
与其说平静,不如说是麻木,他迟钝好几秒,点了点头:“有。”
说着何乐缓缓撸起宽松的深色裤腿,雪白的大腿内侧肌肤,赫然出现一片密密麻麻的细小洞眼。
触及那一个个红肿,有的还在渗血水的洞眼,唐明眼神光一滞。
恍然间,他明白了为什么检查那会何乐走得那么慢,不仅是因为变差的情绪,而是何乐腿上有伤。
看着故作坚强的何乐,唐明心头闷闷的,像是被人用拳头锤了好几拳似的又闷又疼。
何乐低头摸了摸被自己用竹签扎出来的伤口,语气淡淡地说:“有时候太难受了,会想把心里的痛,转移到身体上。”
“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医生拧眉又问。
何乐想了想答:“一周左右。”
“怎么会拖到这个程度才来医院?”沉默寡言的医生突然话多了起来:“抑郁症患者前期确实难以发觉自己有问题,因为这个病它比较特殊,跟我们身体实打实的器官、部位的病变不一样。但你在第一次控制不住想伤害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注重起来了啊?”
何乐没吱声,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医生的话,他在想,想他第一次忍不住伤害自己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林珩公寓楼下拧大腿肉的那次?
还是在林珩面前扇自己巴掌那次?
何乐想不起来,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症状为什么越来越严重了。
明明林珩的离开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他也挂了号准备来医院了。可就这短短一周的时间,他的“不正常”又出现过好几次。
有时是在收摊回家,打开家门的那一瞬不见林珩的身影,一口气接不上来,就开始窒息、心痛,浑身无力...
有时是在床上莫名流泪,无论身体多累就是睡不着。只想哭,自我厌弃,无穷无尽地哭。
有时是在准备出摊的货物过程中,突然就不行了。像是被铺天盖地的黑色沙尘暴包裹住的悲壮,又似溺入海底的绝望,实在太难捱了,何乐手里串着肉的竹签,就会不知不觉就往身上刺去...
在只剩他一个人的家里,何乐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泥泞的沼泽里挣扎,挣扎。
见何乐不说话,司空见惯的医生也不再多说,丢下轻飘飘的两个字“中度”,医生转头在键盘上敲打。
何乐低下头,对于医生宣判的这个结果他并不太意外,早在来医院之前他就在网上搜查过。
只是攥着裤边的手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突然,肩膀上落下不轻不重的力道,何乐抬头,看见唐明清朗的面容。
唐明轻轻拍了拍何乐的肩头,随后礼貌询问医生说:“医生,他这种情况是否需要住院?”
“倒也没这么严重,先服药治疗。”被人问,医生这才愿意多说几句话:“也可以配合心理治疗的介入,看看情况能否所有缓解,不过也要注意,如果情况没有好转甚至恶化,要及时过来。”
“这段时间,身边的家人或朋友需要多用心。”医生注视着电脑屏幕的眼睛看向唐明说:“他们的陪伴,和支持对患者抗病有很大的影响。”
和每个被确诊的病人一样,何乐虽没有难以接受,但情绪依旧压抑着。
唐明替他回答医生说:“好的,麻烦您再开些外伤的药,谢谢。”
自助缴费机器前,唐明一条条看完医生开的项目后问何乐:“你要接受医院这边的心理咨询吗?”
何乐“啊”一声,他后半程一直在走神,像是陷在某种思考中,直到听到唐明的声音他才重新看清周遭的事物:“你刚说什么?”
唐明示意屏幕上的一项治疗,耐心地重复道:“医生开了心理咨询,你需要吗?”不等何乐回答他又解释说:“因为我认识一位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之前也跟你提到过。关于心理咨询这块,我建议你跟我这位我朋友聊聊,他那边的环境会比医院这里好一些。”
何乐听明白唐明的意思,摇了摇头:“我先吃药看看吧。”
何乐这是拒绝了心理治疗。
他刚看清了电子屏幕上关于心理咨询的费用,一次大几百。医院的尚且这么贵,唐明那位朋友是私人的,价格只会更高。他现在经济收入并不允许他接受这项治疗。
许是通过唐明的表情看出他还想劝自己,何乐立马又板脸:“别劝,劝就是朋友没得做。”
这句话像是带着某种魔咒,每次何乐这么一说,唐明就默不作声了。不过他紧蹙的眉宇还是挂着不放心,何乐见状又笑说:“谢谢你唐明,我暂时就先吃药吧,如果不见效果我再考虑心理治疗。”
唐明点点头,转身取消“心理咨询”后面的对勾,打印费用单。
取药的时候唐明又问何乐有没有社保。
何乐都没想到这个细节,实际上他一直在发呆:“有,我一直有在缴灵活就业的社保。”
“好,那待会取完药,在排队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