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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父母双全。
虽然江代出提起的次数不多,但也隐约听得出,这些年他跟江致远的关系不错,而离婚后的付雅萍即便常年在外游玩享乐,大概因为有了年纪,时不时也会打电话关心一下这唯一的儿子。
多好,在失去了年美红,失去了锦阳那个家之后,于崭新的生活之中,江代出依然是有父母家人的。
这是自己一生都无法圆满的奢望。
说出来,无非是把这一切都毁掉。
而时至今日,他既已和女人交往,也正好遂了江致远的愿,免除了所有顾虑和麻烦。
那些杜鹃牡丹粉绣球,个个是美人。
七年都过去了,何必再让他动摇呢。
摸到贺繁还有些低烧,又看他神情也木然,江代出蹙着眉道:“你快到床上躺着去。”
“不用,我没事了。”
贺繁已经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他把身上江代出的大衣脱下来搭上椅背,环视室内,一时想不起自己的外套被江代出扒下来扔去哪了。
江代出看出他要走,表情铅沉下来,语气也冷硬了,“你要我把你抱到床上去吗?”
贺繁动作停住,知道江代出不放心,也知道他做得出来,与他对视两秒便妥协,转身走向卧室。
躺回床上的时候,的确感到还有些轻微的头重脚轻。
他想到江代出昨晚一夜没睡,更需要休息,朝门口轻声问:“你要不要也一起睡会儿?”
余光察觉江代出身体顿了下后又接了句:“这床挺大的。”
江代出默了几秒,接着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半点不越界地在另一侧床边躺下了。
两人间隔着一片空白的床单,的确谁也挨不到谁。
江代出多少还为昨晚的行为羞愧,平躺着的姿势很僵硬,皮带硌得他骨头疼,他半天才伸手正了正。
看他一身正装衬衫西裤绷在身上难受,贺繁淡声道:“不舒服你就把衣服脱了睡吧。”
他俩再怎么也不至于生分到看不了对方穿四角裤的地步。
江代出一偏头,正好看见贺繁脖子上被自己弄出来的红印子,跟自己置气说:“不用了。”
贺繁没再出声,仰头看着天花板,安安静静地只有胸前细微起伏。
“昨晚我不是故意的。”
半晌后,江代出开口打破了寂然。
“甩我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你是直男,接受不了当Gay。”他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委屈和忿懑,“我以为你跟男的上床,我气不过。”
贺繁的睫毛颤了颤,先是垂下眼,随即转过头来,说:“我没跟别人上过床,男人女人都没有。”
他漆黑的瞳仁深谧又潮湿,“除了你,我没和任何人有过那种关系。”
即使今时覆水不可收,但只要能让江代出心里好受一点,哪怕只一点,他也愿意这么做。
江代出还以侧头的姿势看着贺繁,怔愣中眼里的讶异霎时漫溢出来。
他凝视贺繁的眼睛,全然不必怀疑这话的真假。
心底如冰湖乍破,江代出几近全身震颤,声音都在发抖,“为什么?”
男人是不该有,女人也没有吗?贺繁这些年一个女朋友也没交过吗?
连那种短暂的露水情缘也没有吗?
贺繁没有回答,很浅地抿唇,也在思考这个为什么。
为什么?
守身如玉,三贞九烈,谈不上。
性冷淡,倒也不至于。虽然不重欲,频率不高,但偶尔他也自己解决。
如果硬要说出原因,没什么时间,没什么心思占一部分。
另一部分,大概因为负疚感。
老实说,这些年他也遇上过不少诱惑,认真追求他的有,寻一时刺激的更多,尤其来加拿大的前一年,在平州的酒吧给歌手伴奏的那段时间。
在那种男人女人醉生梦死,处处灯红酒绿充斥着斥裸欲望的地方,他也有过许多机会,有时甚至方便到,只需要去个卫生间,或找一处无人的黑暗角落,便能毫不费力地体验一把没有任何负担与后果的杏艾。
这对一个天生异性恋的男人来说,天时地利,惠而无害。
他时常看见别人这样做。时常有女人引诱他这样做。
可每当他被那一双双化着精致妆容,写满挑逗的妩媚眼睛望着,脑子里浮现的总是一双截然不同的,真挚的,少年的眼睛。
他深爱那个少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那双再也不会用满含爱意的眼神望着他的眼睛。
他背弃了那个少年,但他的躯壳不肯背离他的灵魂,他无法在推开了那人之后,再去与另一个相拥。
于他而言,爱情每一次的破土萌芽都足以铭心,夭折了,那片它深深扎根过的土壤便也跟着死了,无论几个春来落下种子,都再也长不出另外一株了。
他看似无谓自苦,这样的束缚不过是自我感动,但旁人不知,这反倒是他能最轻松过这一生的方式。
但贺繁的回答只是淡淡的一句:“可能没那么需要。”
江代出双目灼灼,坐起身刚要说什么,一张口唇间却溢出股血来。
贺繁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