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雷光泯灭之后的长空市中心医院的废墟中。

布洛妮娅面无表情的看着倒下的白明，倾听着他那仿佛临终的话语。

对比其他人她好像最为冷静的那一个，实际上内心的情绪就如海面之下的冰山，强烈而又不被人所见。

悲痛，哀伤犹如潮水一般涌来，明明下午二点钟的太阳是那么炽烈，足以晒伤皮肤，但此刻布洛妮娅却感受不到其传递过来的温度，反倒觉得无比冰冷。

自己和小心肝认识多久了？是三年前？还是两年半之前？具体的时间布洛妮娅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某天在网上冲浪，机缘巧合下意外在网上认识了小心肝。

随着一次次地交流，布洛妮娅很快和对方成了好朋友，讨论漫画，故事，黑客技术，吼姆，机甲……各种话题，无话不谈。

布洛妮娅会把小心肝所谓“抄”过来的故事讲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听，尤其是希儿，对于那些图书上没有的新奇故事，很是喜欢，听的津津有味。

虽然合的来，但只限于网上，网络上的好友，现实的陌生人，双方之间的关系还未达到可以完全信任的地步。

可小心肝还是将自己的黑客技术倾囊相授给了布洛妮娅，要知道他可是相当痛恶伸手党，对网络上的人也是相当提防，唯独对她打开了一扇门，可见对自己抱有多么大的信任。

在他的细心教导下，布洛妮娅那不成熟的黑客技术有了很大的进步，逐渐可以攻破一些公司，然后是一些大型组织，甚至短暂的入侵逆熵数据库。

而她也利用这份技术，赚了不少外快，让孤儿院的生活富裕了一些，只是那每天22小时的高强度在线教学，让布洛妮娅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窒息。

布洛妮娅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但小心肝却从未从自己这里获得过什么，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别说什么报答之恩，只是日后若是惹出祸来，不把为师说出来就行了。后来布洛妮娅才知道这是一个梗。

对布洛妮娅而言，小心肝是位亦师亦友的存在，对其抱有极大的信任，甚至在失去希儿的那段黑暗时间里，不涉及具体的对其进行了倾诉。

所以当得知小心肝在长空市时，不惜损坏自己和对方的友谊也要将其带走。这个想法看来是对的，她当时就不应该妥协。

是的，她后悔了，如果她再强硬一点，或许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小心肝。”

布洛妮娅望着倒下的白明，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喃喃道。此时，她觉得自己兴许是要流泪的，但是她哭不出来，只能憋在心里，憋的难受。

布洛妮娅忘不了，失去希儿那天的悲伤，可今天她仿佛再次品尝到了同样的滋味。

名为“失去希儿”的刺还停留在布洛妮娅心里未拔出来，现在又刺进来一根，真是好难受，好痛啊，想要诉说却无法开口。

之前最爱的希儿消失了，现在又要看着最好的朋友死在自己面前？

不，不，不！那种事情不要啊！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

她好想做些什么的，但是又什么都做不到，面对这样冰冷残酷的现实，一股无力感从布洛妮娅心里升起。是的，这个世界并不美好。

………………

此刻，琪亚娜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死亡，什么叫做无力感。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明明只是一场简单的战斗。

可战场就是那么不讲理，一瞬间大姨妈重伤了，下一秒，白明被偷袭也变成了这样。

而自己从头到尾，呆愣在原地，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如果自己再强大一点的话，白明不用顾及其他人，可以专心战斗，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可是根本没有如果，我什么也做不到。

不知不觉间，泪花模糊了视线，一滴滴晶莹的泪水连线落下。

“琪亚娜，别哭，你听我说，听我说……”

“你说，你说。”

琪亚娜紧紧握住白明的手，她不希望对方继续说下去，也不想听什么丧气的话，她只想要白明好好活着。

可是现在医护人员还没有赶来，白明的呼吸越来越弱，说话也断断续续，就像下一秒就要离开人世，琪亚娜觉得自己此刻不听就来不及了。

“人生，痛苦才是常态，这世界不完全是阳光和彩虹，这是一个非常卑鄙陷入的世界，它不在乎你有多么坚强，但如果你屈服的话，它会将你永远打趴下。你，我，没人击打得比人生还重，但这不在乎于你击打的多重，而在于你怎么能够承受这些被击打而来的痛苦，并且继续向前。

所以琪亚娜，不必为我感到哀伤，记住，世上没有绝境，只有对绝境绝望的人。你要变得能够承受一切，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绝境，都要勇敢的走下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价值。咳咳咳……”

见白明吐出一口鲜血，琪亚娜带着哭腔说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啊，你好起来，以后慢慢教我好不好？就像是你之前和我一起补课那样！”

对于她的话，白明只是微笑，没有再言语。他已经把自己人生的一部分经验，传授给她了，希望琪亚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