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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对峙中的兄弟俩闻声齐刷刷转头看了过来,陆瑞安猝不及防地迎上两道怒火冲天的视线,让他本能逃避地别开目光挡了挡。
他脚步一顿,停在门口,发现祁扬侧着身,衣袖和裤脚被茶水溅湿了一片。
陆瑞安的目光没有多做停留,快而浅地从祁扬身上掠过,随即全部投向祁湛。
“妈妈让我上来跟你们说一声,”陆瑞安像没看到一地狼藉般平静开口,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听不出他的情绪如何,“下楼吃饭了。”
他说完,一秒停顿也没有,转头下楼。
祁扬愕然地望着他毫不停留的背影,本能地紧追两步又猝然停下。
余光瞥见泼了一地的茶水和瓷盏碎片,他心里一慌,猛地反应过来——陆瑞安很有可能听到了他刚刚说的话。
祁湛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抬眼间情绪恢复如常。
他绕开地上的碎片,同祁扬擦肩而过时脚步不着意地略微一顿,克制着不悦冷淡道:“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我不管你,离不离都随你,以后这相关的事别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帮你劝瑞安。”
祁扬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他心里杂乱无章,本能反驳的声音没底气地轻成了嘟囔:“谁要你管了!”
祁湛没听到,或许是懒得搭理,终究没回应他。
祁扬慢吞吞走下楼就瞧见陆瑞安坐在餐桌最靠右的位置,身旁坐的是祁湛,手里捧着陶汝成刚给他盛的汤。
祁扬站在餐桌旁,故意装作没看到祁湛身旁的空位,语气很冲地发问,不知道是在问谁:“都有座,就没给我留啊?”
祁湛冷眼瞥他:“我旁边不是位置?”
祁扬走到陆瑞安身旁,一只手搭在陆瑞安的座椅靠背上,对祁湛说:“我不想挨着你坐。”
“你俩要吵滚回楼上去吵,”陶汝成头疼地黑了脸,眼神示意祁湛把位置让开,她换到了陆瑞安身旁的位置坐下,拍了拍自己左侧的座位,直接作了安排,“祁扬过来坐,祁湛在爸爸旁边坐。”
祁父威严的目光依次从俩个儿子脸上扫过,沉声问:“阿姨刚刚上去收拾房间,说有个茶碗打碎了,怎么回事?”
“有点矛盾,吵了两句,我砸祁扬摔的。”祁湛坦白。
“没事吧?”陶汝成一听,担忧地皱起眉,先是确认祁湛有没有受伤,紧接着转头去拉祁扬的手查看,被祁扬一胳膊挡开了。
“他会砸难道我不会躲吗?”祁扬不耐烦,“您这点多余的关心还是留给您亲爱的大儿子吧。”
“祁、扬。”祁湛加重语气警告地叫祁扬的名字。
祁扬不甘不愿地轻哼一声,坐直身体自己盛了碗汤埋头慢吞吞喝,没再接着说什么难听的话出来。
他讨厌家庭聚餐,像条件反射一样对父母的关怀以烦躁对抗。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件很细小琐碎的事,从父母口中说出来就会让他感到无比厌烦和抵触,像有一簇邪恶的无名火从心头欻地燃起,推着他不加思考地暴躁反驳,潦草地结束这个话题。
——小的时候不是嫌我累赘吗?现在何必还要假惺惺地问候?
陶汝成叹息的目光在祁扬的发顶多停留了一秒,转脸间迅速收拾好神情,笑着问陆瑞安:“菜还合胃口吗?我知道你胃不好,特意让阿姨做了几道养胃的药膳,你尝尝怎么样?”
陆瑞安在她的温柔注视下不得不多吃了些,才在她满意的笑容中给予答复:“好吃的。”
“喜欢的话,开学之后我每周都让阿姨做了给你送过去。现在暑假,你回家来住一段时间吧,听阿湛说你上班辛苦,也好养养身体。”
“不、不用了,”陆瑞安吓了一跳,甚至来不及想到什么适宜的婉拒表达,连忙摇头,“学校那边时不时还有事要去一趟,我就不回来给您添麻烦了。”
“回自己家怎么会添麻烦,再这么见外我就生气了——正好八月初我有个画展在市艺术馆举办,剪彩仪式想让你陪我去呢,家里的几个儿子呀就你最拿得出手。”陶汝成用轻松的语气笑着邀请他。
陆瑞安一向不擅拒绝,尤其是刚刚已经拒绝过一次,此时就更难出口,只好努力扬起笑答应下来。
饭桌上的一家人其乐融融,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唯独祁扬冷着脸埋头扒饭不参与他们的笑谈,目光时不时越过笑得开心的陶汝成落到陆瑞安身上,可陆瑞安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一顿饭吃得祁扬食不知味,听着陆瑞安笑着跟陶汝成和祁湛聊学校里工作的事,越听越心烦——
陆瑞安干嘛要刚好在他和祁湛吵架的时候来书房?要是他不来,不就不会听到了吗?他现在也不会这么烦躁纠结了。
还有祁湛,为什么非要问他离婚的事,明明祁湛自己就离了,管他离不离做什么?要不是为了跟祁湛顶嘴,他也不会不经思考说出这么糟糕的话……
第二天是周末,陶汝成留祁扬和陆瑞安两人在家里住一晚,两人都没理由推拒,答应了。
两个人离婚的消息祁湛瞒得很严,祁扬也没在家里说漏嘴,父母都不知道这情况,照旧安排两人住祁扬上学时候就一直住着的二楼带露台的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