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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油灯虽然是凶器,但用于火烧受害者下/体的助燃物并不是油灯的一部分……”
女化验师补充道:“受害者不擅长料理,平常基本靠冷冻食品和微波炉度日,厨房里也只有几罐调味料,所以不可能是食用油。”
猊下说:“具体究竟是什么助燃物,还需要等待具体的化验报告。不过至少我们可以推定物证中的那根火柴也许不是用来点燃油灯的……”
格蕾说:“是用来点燃泼洒在受害者身上的助燃物的?”
“存在这种可能。”猊下颔首,“而且为了获得助燃物,嫌疑人可能中途还外出过一次,做的事情越多,越容易留下痕迹,也就越方便我们进行侦查。”
“太好了。”奥利弗说,“快点!亚美女士,我真希望下一次睁开眼睛时检测报告就已经出炉了!”
“那你就滚去睡午觉吧。”女化验师翻了个白眼,“如果要检验助燃物,我们得先回证物室拿出床单燃烧后残留的余烬,才能用检测剂……”
“我才不睡觉。”奥利弗兴高采烈道,“只有把证据狠狠地甩在被告律师的脸上,看到他无可奈何的嘴脸,我才能睡个好觉。”
事情有了进展,众人纷纷回到岗位上推进调查,猊下则坐在位置上继续翻看剩余的证据和庭审记录。
“很高兴您又回到了自己热爱的岗位上。”她真心实意地为猊下感到高兴,“自特异点回来后,在下已经有很久没见到您那么有干劲了。”
“……能把案件解决了就行。”
片刻过去,格蕾又听到了对方的叹息:“有时候,人之所以会选择回来……只是为了一些已经回不来的人。”
第122章
四十二这次特地没有带格蕾一起出门。
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消瘦而寡言,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若非必要, 几乎不看后内视镜, 唯恐与后面的乘客对上视线,让对方出于礼貌而与他聊天。
她坐在的士的后座上时,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孤独——习惯真是可怕,尤其是那种受人照顾而养成的习惯, 她这辈子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在自己一个人坐车, 可仅仅过了几周有人陪伴的日子,她就开始为这独自一人的短暂时光而怅然了。
抵达墓园后,他们在无声中完成了付款。她下了车,又看着那辆深灰色的士无声地开走,连尾气似乎都比其他轿车弥散得更快,比劳斯莱斯幻影都更像“幻影” ,甚至让她恍然生出一股错觉,那辆的士像是从墓园的泥土里长出来的。
相比过去几次,今天并没有下雨,但即使在最干燥的时段,墓园都给人一种朦胧的、仿佛笼罩着一层灰色雾气的压抑感。
四十二穿过一条长长的林荫道——对她而言,这反而是最煎熬的一段路,因为她讨厌这种被道路两边的地藏石像注视着的感觉,她绕过了供奉高僧舍利子的庙堂,直抵墓园的开放区。
她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但一直记得目的地该怎么走,因为柏木澪的墓碑立在墓园最高的那棵树附近,她曾经在树上看见一只灰棕色的貉从树梢上一跃而过,虽然转瞬即逝,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并不是唯一想要提早一天来祭奠柏木澪的人。还有一个身材矮胖,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墓碑前放下一束鲜花,正要对着柏木澪的遗像鞠躬。
“你好。”对方察觉到了她的到来,抬头朝她笑了一下,“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白马教授。”
你认识我?四十二刚想这么问,但很快发现自己也认识他——或者说,看过那张脸。
她微微颔首:“你好,安藤先生。”
男人名为安井直人,是一位知名的电影导演,出生于京都,如今应该快有六十岁了。
会细致到连对方的出生地都记得,倒不是因为她多么喜欢他的作品……客观来说,在与他同辈的日本导演中,她更能欣赏是枝裕和的作品。安井直人则是与是枝裕和齐名的导演,素来有“关东的是枝,关西的安井”的说法。
安井直人大器晚成,年轻时的作品多为纪录片,反响有限,直到中年才凭借电影《沉默之罪》一举拿下了金棕榈,成为了在国际上都颇受认可的导演……而这部电影的故事原型,正是当年出庭指证继父侵犯了自己的柏木澪的人生经历。
在此之前,安井还拍摄了一部有关这段往事的纪录片,里面的采访片段是由他本人亲自上门访问并记录的。在他还没有发迹的时候,还组织过一次善款捐赠,这笔款项成为了当时孤独无依的柏木澪的生活费以及学费。
“你没见过我也很正常,往年这个时候,我通常会再提早几天过来,可惜最近被媒体缠着耽搁了一些时间。”安井直人说话时有一种奇怪的韵律和音调——自从她被外派到日本,也算听过不少关西腔了,不同地区的口音都略有差异,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温和又老派的京都口音,“也许你已经忘了,但我们曾在两年前见过彼此。那时我去警局探望被拘押的柏木小姐,与你打过一个照面。”
他的话略微唤醒了四十二的记忆:“我好像有印象。”
“实在记不起来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