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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自生自灭去吧,巴尔。”
巴尔小声道:“可又不是我让你跪坐在地上哭得像小姑娘一样……”
“你说什么?!”阿娜特一步步逼近巴尔,发尾拖曳着的火焰如同一条红色的长鞭,“我难道是闲得无聊才用分/身下界跑来找你的吗?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么危险的事情,这种刚诞生的小国家根本不值得我多看一眼。”
巴尔下意识地后退,直到退至有篱笆的地方——他是蛾摩拉的守护神,回到自己的地界上似乎能令他感到安心:“所以你是来……劝我的?”
“当然。”
“……呃,用拳头劝?”他咽了口唾沫。
“当然。”阿娜特活动了一下双手,对自己的兄长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这倒是提醒我了,巴尔,我好不容易下来一次,难道就要这样带着失败和屈辱回去?既然你就在……”
话音未落,阿娜特的鼻梁忽然发出了哐当一声,仿佛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
“该死!”阿娜特抓狂道,“你居然敢还手了?”
“父神在上。”巴尔习惯性地发出呜咽,“我什么都没做!”
“那我的鼻子是怎么回事?!”
巴尔吸了吸鼻子——耶底底亚不太想把眼前的情况形容为“他变得勇敢了”,不过他确实像那种平常被邻居家的孩子欺负,然后找到了妈妈的小男孩,他的声音是如此理直气壮:“因为你没有敲门。”
第172章
蛾摩拉开始建造城墙了。
尽管耶底底亚很早就知道埃斐并不打算只是管理一个村落, 但直到人们在外围垒起高墙,蛾摩拉才算是真正脱离了偏僻村落的躯壳,逐渐有了一个国家的样子。
他强迫自己忽略心底的不安——城墙很好, 他告诉自己, 城墙能够保护这片土地不受强盗的劫掠,让流离失所的人们真正有了属于自己的地方,蛾摩拉已经是一个国家了,国家就应该有自己的城墙。
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城墙的走势并不是他料想中(同时也是最常见)的圆弧形,在某些部分呈现出明显的棱角,让墙体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为此他还特意询问了负责监督这项工程的乌利亚,乌利亚称其为“棱堡” ,但他也不是很清楚这些棱堡的作用,只说那是埃斐手稿上特意标明的设计。
一听到那是埃斐特意设计的,耶底底亚不免生出了浓厚的兴趣,决意要破解其中究竟有什么秘辛。
最近他一直待在城墙附近观察瓦工砌砖, 以及他们如何调制灰泥, 据说这是埃斐在埃及人的配方上又做了改进的成果,灰泥干透后不会因为体积缩水而让墙体出现缝隙。另外, 蛾摩拉的墙体比他在以色列和提尔见到的稍微窄了一些,也许是为了弥补这一缺陷, 城墙砌到三分之一时会在灰泥里横埋一根长铁管,用于加固墙体。
观察城墙垒砌的过程给他提供了不少乐趣,也让他短暂地忘却了不久前还困扰着他的事——关于王位,关于以色列,关于他和埃斐之间必将发生的离别。
大t卫不年轻了, 但身体状况还不算很糟,无论未来会有怎样的变数,也是很多年后的事了,他没必要让那些遥远的烦恼困扰当下的自己。
一天下午,耶底底亚正在清点从提尔运送来的铜铁矿——他揽下了几乎所有对接物资的工作,这样他就有足够的理由一直待在城墙边——忽然听到了马蹄疾走的声响,因为要拖拉沉重的货物,他最近见到的都是骆驼车,他好奇地抬头瞥了一眼,有人正骑着一匹灰色的马轻巧地穿过拥挤的骆驼车队,最后慢慢地停在他眼前,马的皮毛在阳光下油亮发光,散发出腾腾的热气,让他确认了那不是什么灰色的鬼影。
“抱歉。”等对方翻身下马后,耶底底亚发现自己不得不把头仰得很高才能看到对方的脸——即便如此,他也什么都没看清,因为对方将脸藏在了兜帽下,“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小伙子。”
至少从声音判断,对方的年龄其实并不大,不过耶底底亚决定不去计较对方对自己称呼的问题:“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递求见函就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从措辞和口音就听得出来,这名青年应该是贵族出身,“我是来找母亲和妹妹的。”
耶底底亚点了点头:“能知道她们的名字吗?我应该可以告诉您她们在哪儿。”
“你知道?”
“我知道蛾摩拉所有人的名字以及他们入住的房屋位置。”耶底底亚不太喜欢和别人说这些,感觉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记忆力——只有希兰才应该干这种事,热衷于向别人吹嘘自己为数不多的优点,不过他理应在客人面前保持礼貌,“我正洗耳恭听。”
“诶?噢,好的。”对方慢了一拍才回过神,“抱歉,我只是觉得……你很了不起,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事实上,他比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要聪明——耶底底亚很想这么告诉他,但对方的语调中有种奇妙的轻柔感,让人如沐春风,很难对他真的生气: “您过奖了。”
“我的妹妹叫塔玛,母亲的名字是埃斐。”青年说,“我其实不太确定她们是不是住在这里。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