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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对时间的感知, 有时感觉摩根似乎没有离开多久,有时感觉她像是已经离开了几个世纪,当摩根返回时, 他又感觉对方好像从未离开过。
感性真是一个叫人害怕的东西……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他居然对此毫无察觉,如果要论有什么东西能比这样纯然的感性更加可怕,大抵就是对这种可怕事物的无知了。
“感觉好点了吗?”
梅林的脑袋还处于混沌未明的状态,光是理解她的话就花费了一番功夫:“嗯……”
当然, 这个“好多了”并不是指情况好转了——固有结界的效果仍在持续, 但梅林能感觉到法阵对自己的影响削弱了不少,至少不像先前那样几乎要掏空他的五脏六腑。
又过了一会儿,他体内魔力流失的速度和恢复的速度勉强达成了平衡,没办法更好, 但也不会更糟了,他也终于得以从那感性得有点神经质的情绪中稍微抽离出来。
梅林深吸一口气,终于能再次拼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坦诚说,他本没有指望对方能为眼下的情况做什么改变。固有结界是将施术者的内心所想具现化,意味着法阵本就是固有结界的一部分。
埃努玛·埃立什是神秘消亡的开端,星球的意志不可能容忍它的出现,加缪尔为了将它藏在固有结界里,必然是耗费了毕生心血,再乐观的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能在顷刻间推翻他筹谋已久的布局。
“如果只是单纯抽离地脉中的玛那, 有许多种魔术和法阵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摩根解释道,“但唯有哀悼之塔对神代造成了毁灭性的结果, 这得力于哀悼之塔有一套非常精密的逻辑运作基础。”
“当时的乌鲁克面前有三道难题。一是时间和人手上的紧缺——这点应该无需解释,建塔无论在哪个时代是一项大型工程;二是计划本身的隐秘性,使得乌鲁克不能肆无忌惮地从其他国家进口物资,必须将交易拆开隐藏在其他贸易中;三是确保哀悼之塔对诸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一经启动,就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为了解决这三个问题,哀悼之塔的基础框架是经由……经由乌鲁克人不断优化和叠代的结果,尽可能地削减了成本并提高效率。”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在解释这些原理时显得格外有耐心,甚至是兴致勃勃:“所以你做的事情类似于……降低它的效率?”
“我做了一些尝试。首先,这个固有结界的核心作用是'溶蚀神秘'和'复活',如果法阵彻底停止运作,固有结界就会自动将法阵复原为最初的样子。然后我试着修改其中的一些关键组成,如果法阵的作用被篡改了,固有结界也会进行自我修复,但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我的舅舅对某些古文字的了解存在偏差,这使得法阵虽然顺利生效了,但运作模式并非是这种效果的最优选。”
“简而言之——加缪尔写了错别字。”梅林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我实在没什么力气,肯定能笑到让他在结界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你心有怨气,但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嘲笑他。”她说,“客观地说,在研究古代文字的过程中,出现误差是很常见的事。越是久远的文明,留下的资料就越稀少,每逢有新的史料出现,都有可能推翻人们曾经对那段历史的认知……要将不同的古文字组到一个法阵里,需要对不同语种之间的亲缘关系都了如指掌,舅舅他在这方面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但有些规律终究无法避免,对久远历史的考究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干嘛要帮他说好话?”事实证明,人的下限只要被打破过一次,后续就不会再有什么心理负担了——梅林伸手去戳摩根的手臂时,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是个幼稚鬼的事实,反正一切都是法阵的错,法阵的错就是固有结界的错,而固有结界的错就是加缪尔的错,“不许你'客观地说',你应该骂他才对。等会儿我们出去了你要先给他一拳,然后对他吐口水。”
摩根叹了口气,像是在忍耐他的破罐破摔:“总之,由于舅舅对苏美尔文字的认知存在一些错误,外加哀悼之塔本身高耦合的特性……”
“高耦合是什么?”
“简单来说,哀悼之塔的许多关节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摩根回答,“因为哀悼之塔在设计时的期望就是一个完备且独立的设施,从未考虑过和其他设施建立连接的情况,所以它其实不太适合作为这类复杂法阵的基础框架。借由这种特性,外加舅舅本身遗留下来的纰漏,我在未改变法阵效果的前提下进行了部分修改,法阵的运作出现了冗余,效率自然会受到影响。”
“原来是这样。”梅林受教地点了点头,“不过小公主啊……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对哀悼之塔的运行机制有点熟悉过头了?”
看得出来,摩根其实也受到了固有结界的影响,只是相较于他要轻缓得多。
“称不上是熟悉,只是我刚好对苏美尔文明有些了解罢了。”假使摩根也会有慌张的时候,起码她把这种情绪伪装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