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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派去奥克尼作为菲尔茨的副手,带他来葛尔也是为了让他提前适应北方的环境。
而他的对手——系着蓝色披风的骑士便是阿勒尔的丈夫泽克。葛尔习承了卡美洛特的传统,骑士披风为深蓝色,若是王室则有金色滚边。泽克光论爵位仅仅是最低的自由骑士,但在与公主结婚后也是算入赘了王室,因此披风也是蓝底金边,绣有华贵的红狮徽纹。
“那位便是您的丈夫吧?”她面露微笑,“果真英勇,依然能看到当年的风采。”
“是、是的!”听到别人赞赏自己的丈夫,阿勒尔立刻高兴起来,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他一定会赢的!”
她如此激动,甚至忘了此刻站在她对面的就是另一位骑士的主人。
这当然是礼貌性的恭维。阿勒尔十五岁嫁人,当时她丈夫的年龄是她的两倍,更不用说现在了,克鲁茨本就在天赋上超过泽克,更何况他正是年轻气盛,精力充沛的年纪,只是泽克战败之后,阿勒尔恐怕也会随着丈夫一起退席,所以摩根事前已经叮嘱过他,二十合内都不能决出胜负。
泽克爵士年轻时虽然身手不错,但并非以武艺著称的骑士,人们谈起他,更多是他英俊的外表、放荡不羁的气质和床笫间的诸多风流趣事。
由于这种浪子般的形象,泽克爵士一向受到吟游诗人的钟爱,虽然鲜少在比武竞技上夺得头筹,也未在战场上建立功勋,却有着和前两者相同程度的名气。即使如今他人到中年,依然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成熟魅力……而摩根几乎可以肯定,这种特质就是阿勒尔为之疯狂的源头。
“康沃尔虽然远在南方,但我也有幸与闻过一些您与泽克爵士的故事。”摩根在脑海中回忆着埃莉诺平日说话的神态和口吻,“据说当初您宣布要嫁给泽克爵士的时候,王室上下没有一人同意,但您还是坚持与他完婚,这份真情是多么令人动容啊。”
尽管摩根自认为模仿得有点失败,但对于阿勒尔似乎已经足够真诚了,对方甚至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真、真的吗?您是这样认为的?”
“当然。”摩根回以微笑,“要我说,您的故事比利瓦兰王与玫瑰侍女的故事还要令人心折。毕竟利瓦兰王在罗奴亚说一不二,如果他坚持要娶一名侍女为妻,谁又敢反对他呢?在追求真爱的勇气上,他远不如您啊。”
“天哪……”阿勒尔的声音哽咽起来,“公爵大人,我……我这辈子从未听过这样动听的话……”
“我对您和泽克爵士之间的爱情故事很感兴趣。”她柔声道,“您是怎么与泽克爵士相识的呢?”
阿勒尔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红晕,笑容中带着少女的羞涩:“那年我十五岁,与其他贵妇人一起在看台上观赏比赛,中途忽然来了月事,但我没有及时察觉……”她松开了摩根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裙摆,“最后是尤伦斯第一个发现了这件事,但他没有提醒我,只是不停地开一些隐晦的玩笑… …我、我想他没有恶意,只是尤伦斯有时候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幽默……”
“尤伦斯殿下怎么能拿这种事情取乐?这绝非绅士该有的行为。”
“可他的玩笑让大家都很高兴……除、除了我,但总体而言,当时的气氛还是很不错的,但我心里感到很羞耻,忍不住跑了出去。那一天对我来说糟糕极了——直到我遇见了泽克,他不仅相貌英俊,性格更是体贴,见到我身陷窘境,便解下了自己的披风为我系上。我担心披风会被经血弄脏,向他道歉,他却安慰我,说'这条披风如果有自己的想法,比起沾上他这个臭男人的血,肯定更愿意去陪伴一位美丽的淑女'。”
情爱的力量使这个容颜憔悴的女人再度焕发出容光,也令她说话时不再那么磕磕绊绊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忘不了那个下午,忘不了他为我系上披风时强劲有力的臂弯,还有他那双温情脉脉的浓栗色眼睛。每当回想起那一幕,我的心就像是流浪的鸟儿飞回了旧巢,温暖又平静。”
“令人印象深刻,殿下。”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内。
阿勒尔对泽克的爱确实无比热忱,但那种感情与其说是对泽克本人,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不如说是对她童年渴望的一种影射。
她的母亲早亡,同胞兄弟也先后离世,继母薇奥拉王后敌视她,两个弟弟与她的关系不冷不热,身为公主却地位尴尬,而唯一能够庇护她——也理应庇护她的父亲斯图亚特王,却是一个在亲子关系上极为冷漠的人。
她渴求他人强劲有力,足以保护她的臂弯,渴求他人的温情与尊重,渴求一处温暖而平静的巢穴可以供她休憩……这些卑微的愿望最终汇集成了她的丈夫泽克,即使对方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好,但对于一无所有的她已然足够,而更棒的是——泽克是一个比她年长许多的男人。
她对泽克既有妻子对丈夫的情爱,也有女儿对父亲的讨好,所以她可以毫无底线地容忍泽克多年来从不间断的情人和呱呱坠地的私生子,容忍他对自己的冷暴力,毕竟他待她再冷漠,也不及斯图亚特王的十分之一。她的丈夫终究还是要仰仗她过活的,而她的父亲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