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啊,我去找人来帮忙抬上去。”
“不用了。”卡维叹了口气,抽回了测动脉搏动的手指,“救其他人吧。”
19日清晨,米克被晃动的车厢摇醒。
他艰难地爬起身,看了眼时间,自己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不过对于现在这具随时都在疼痛的身体而言,两个小时的睡眠可以算是上是上帝的恩赐,相当不错了。
他起身将一整瓶ya片酊全灌进嘴里,等药效起来后开始洗漱穿衣服。
米克久违地从箱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军官装,是当年参军回来升了军衔后特意定制的纯黑色新装,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没怎么穿过。
点了根烟,吸上两口后,米克犹豫了。
他把军装平整地放在床上,直勾勾地看了足有半小时后,还是决定把它放回去。依然是一套简单的白色衬衣、黑马甲和马裤,以及他最中意的长款黑外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只是穿上这些就让他出了一身虚汗,米克扶着房间里的写字桌,从抽屉里拿出了怀表和钱包。
厚厚的钱包被他留在了抽屉里,只把怀表挂在衣服内侧口袋上。然后转身又从旅行箱里取出了一个红色奖章盒,里面是一枚玛丽亚·特蕾莎勋章。
这是只授予战场军官的军功章,是奥地利军人的最高荣誉。 米克抚摸着徽章中央的奥地利国旗,以及在周边环绕的铭文“Fortirvdini(坚韧)”,嘴上默念着弗朗茨授勋时对他说的那句话:没有你,普奥战争绝不会是这样的结局。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即使它们从未被写上军功簿也依旧如此。
他将勋章挂在胸前,简单打理了下头发,又对着镜子反复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拿起帽子和手杖,离开了房间。
上午米克需要和弗朗茨做简报,下午则是聊一聊图书馆将来的发展方向以及自己的接班人。
“你怎么穿成这样?”
弗朗茨只是觉得好笑,因为没人会在平时的服装上挂那么隆重的军功章,虽然陪他一起来巴黎也确实够隆重,但正常做法都是选一套更隆重的衣服才对:“你的军装呢?”
“在箱子里。”米克咳嗽了两声,“不过我身份特殊,还是低调点的好。”
弗朗茨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马上就问起了安全问题:“你之前说巴黎不太平,但我看报上报道的都只是些偷窃罢了。现在世博会期间,旅行参观的游客非常多,这对任何一座大城市来说都很正常,何况还是巴黎。”
“不只是偷窃。”
米克又把烟塞进嘴里抽了两口:“据可靠消息,匈牙利有不少人对您非常在意。具体目标不清楚,但源头应该是那些狂热的自由派。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多注意才行。”
弗朗茨接过了他递来的火车站平面图:“有必要如此么?”
“很有必要。”
“好,我信你。”
弗朗茨将平面图放在一边,继续问道:“伱太累了,还要来回跑。我之前说的,关于图书馆的副指挥,你有人选了么?”
“暂时有一个吧,算是定了。”米克想起了卡士柏:“不过在正式决定之前,还需要再考察一下。”
“倒是符合你一贯的作风。”
“就和您培养鲁道夫殿下一样,需要尽心尽力,还需要足够的谨慎。”
当奥匈合并提上议程,米克就一直往来于巴黎和布达佩斯之间。
布达佩斯每天都有会议和辩论,也有反对的游行和冲突,弗朗茨和伊丽莎白的安全自然是第一位的。而巴黎有大量权贵政要,也有陆续赶来的银行家企业家,他们的情报也同样重要。
同时为了奥皇后续来访,他也要在巴黎做好安保准备。
工作很忙,但米克乐在其中,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就是身体了。
自从看到卡维检查后的表情,米克就知道自己病得很重。当那种钻心的疼痛变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难以忍受时,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其实生命本身对米克来说不那么重要。
他不爱财,也对女人没兴趣,更不喜欢在政治的屎盆子里搅来搅去,甚至于奥地利这个生他养他的国家也没多重要。对他而言,唯一重要的是他这一生所承载的东西,这个名叫“工作”的东西对他实在太重要了。
所以在死之前,他想完善图书馆的制度,然后顺利完成权力交接,将自己的工作在后人身上延续下去。
为此他不得不将一项备用计划搬上日程,同时这也是检验卡士柏能力的最后考验。
今天一整天,卡士柏都待在火车站街对面一家咖啡馆的包房里。
他为手下列举了好几种突发情况,以及在这些情况下需要做出的正确反应。然后将人部署在火车站内外,不能引起周围人的怀疑,还要第一时间能出手。
火车入站,他列举的突发情况一一实现了。
他安静地看着蒙面杀手站在人群里扣下扳机,看着她脱下衣服在混乱人群的掩护下逃走,看着莫拉索丢失追踪目标。然后他又看着慌张的罗切斯特匆匆跳上了马车,看着米克用尽全身力气顶住了马车车门,看着马车被炸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