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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在青瓷的杯壁上,梅子香与酒味混在一处萦萦绕绕地散出来,短暂地将外面的吵闹压了下来。
如沈家这般的世家,外面瞧着是数算不尽的权势富贵,实则内心儿里是实在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虎窝。
多嘴多舌、进退无度是大忌,犯了忌讳便要打杀由人,死得稍微难看点,便是连给府里的花添肥都够不上。
沈瑞不想罚她,也不耐烦观赏她在这之后生出的旁的可怜样儿。
而今这生死劫就搁在他眼前明晃晃地摆着,稍一行差踏错,就没有半点回头的余地,他的这副姿态不过为了寻份清净罢了。
沈瑞轻轻磨了磨牙,脸色难看地厉害,若是他知道自己一觉睡醒就会穿到这倒霉催的反派身上,便是将脑壳掀开兑点儿凉水进去,也是决计不能合眼的。
但说到底,什么“早知道”都不过是没意义的话,他也从来不是个守着天命等死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今日等着这里,将他那命定的债主瞧明白了。
免得夜半提刀抹脖子的时候,认错了人。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聚在街道那边的人便乌泱泱地挤过来,在官兵的阻拦下才算是勉强分割开,没能混迹成一团。
沈瑞知道,这是要游街了。
不单是他也不单是这座元楼,整个元水街的茶楼酒肆都坐满了公子小姐。
新科进士里约莫七成以上俱是各地世家养出来的,剩下那二三层里没落的、经商的、寒门的混在一处,竟也勉强算得上其中翘楚。
因而无论是联姻、结盟、搭伙还是妄想着乘风而上,传胪日均算得上是个好时候。
且三年前的科举因故取缔,而今朝中可用之人已经是捉襟见肘,此番考中的进士无论是进了翰林院还是外派,皆算得上是个好前程,倘若得